婚婚入睡 第3节 (第2/2页)
四哥进去了。 有熟水性的。 啪的一声,跳进池子里,游入池中,被层层叠叠的荷叶覆盖,看不见身影了。 南烟一筹莫展之际,倒数声临近。 “十——” “九——” “八七六五——” 数的越来越快,“四二一!” 南烟猛地钻进灌木丛里。草皮茂盛,她穿着短裙,裸露在外的皮肤被草扎的泛红。灌木丛比她高,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遮盖住,所以其余六个人都被找到,聚集在灌木丛另一侧几米距离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她。 “怂蛋子,我都说了我捉迷藏很厉害的,你看看你们,躲在水里都被我捞出来了吧!” “你他丫的算你狠,能钻进水里抓人。” “说实话这点儿太小了,不好藏,要不咱们换个地方玩吧?” “也行,人都齐了吧?” “一二三四五六七,齐了,走吧。” “七个人吗?我怎么记得是八个?齐月呢?你没找到她吧?” “傻了吧你,齐月在书房里罚抄《礼记》,就咱们家齐大小姐那慢吞吞的笔速,不抄到太阳落山估计不会从书房出来。” “说的也是,人齐了咱就走吧,转移阵地,去后山藏吧?” “可以。” 于是一行人呼啦啦地离开。 全然忘了灌木丛后的南烟。 被遗忘,也没什么。南烟眼里黯淡一秒,又恢复如常,她想回屋,站起来的一刹,脚踩到一块石头,脚腕一扭,崴个正着。脚腕处传来火辣辣的疼感,痛的她脸皱成一团,没力气站起来。 四周无人,热得喘不过气的夏天,骄阳似火,烤的她浑身冒汗。 既热又痛,求救无门,南烟瘫坐在草坪里。 没有人发现她不见,就连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也没有人察觉到。 直到高尔夫课结束的齐聿礼回家,扫了眼餐桌,眉头骤然皱起:“南烟和齐月呢?” 管家毕恭毕敬:“大小姐在书房抄《礼记》,烟小姐……不清楚,中午的时候还在家,后来少爷们带她一块儿玩游戏,之后就没见她人了。” 餐桌里热闹吃饭的众人被这么一提醒,恍然:“靠,我都说了吧,少了个人。少了南烟啊!” 齐聿礼脸部线条轮廓无一不透着寒意,“你们把南烟忘在哪儿了?” 没有人敢说话,俱都沉默地低着头扒碗里的饭。 只有排行老五的齐云川,也就是刚才说少了个人的人,挠挠头发:“好像在侧院的荷花池?还是在后山啊?我也记不清了。” 话音落下。 齐聿礼转身往外走,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隐忍情绪。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当下连饭都不敢吃,一个个赶忙跟了过去。 齐聿礼找到南烟的时候,她身上满是蚊虫咬过的斑驳红印。那时候她也才七岁,仰着张满是泪痕的脸,声音细小,强撑着委屈,叫他:“三哥。” “怎么在这里坐着?”齐聿礼问。 南烟:“脚崴了,很疼,站不起来。” 齐聿礼:“为什么不叫人?” 南烟:“没有人。” 齐聿礼:“不是和他们玩游戏吗?” 灌木丛后,一大帮子人呼啦啦地来,他们背对着齐聿礼,面上写满了如出一辙的紧张不安。 南烟的嗓子里像是咽了一大块玻璃,艰难又艰辛地说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注意到,她每说一句话,齐聿礼本就不悦的脸色就沉下去一分。 “……他们,应该不是故意把我忘了的。”到头来,她还给他们找借口。 齐聿礼嘴角扯起一抹冷淡笑意。 冷的南烟在酷暑天都如坠冰窟般。 “站不起来了?”他视线落在她肿的像馒头的脚处。 “嗯。” “我背你,还是抱你,选一个?” 南烟思忖几秒,瓮声瓮气地说:“要抱抱。” 齐聿礼又笑了一下,这会儿的笑,不复沉冷,神态懒散又透着几分愉悦,“好,抱你。” 随即,便是腾空而起的公主抱。南烟手搂着齐聿礼的胳膊,脑袋搁在他的胸口,隐约能听到近处的心跳声,但最为清晰的,是他的说话声,沉稳有力,带着上位者得天独厚的威严。 “所有人都去书房罚抄经书,抄够一百张再出来。” “还有,”齐聿礼抱着南烟往外走去,蓦地,脚步停下,他始终用背影对着堂弟们,就连背影都透着生人勿进的疏离,掷地有声道,“我不希望再有这类事发生,南烟是我们齐家的人,你们谁敢冷待南烟、欺负南烟、把她当做外人,就是和我作对,明白吗?” 齐聿礼是谁呢?是看见堂兄弟摔在他面前都无动于衷不会搀扶对方的冷血男人;是哪怕齐月再怎么和他撒娇求他帮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他也视若无睹;是年仅十岁便被齐老爷子钦点为齐家唯一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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