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_第六章〈因果〉之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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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因果〉之一 (第1/3页)

    沛儿看着两人殞落在眼前,心头涌现了儿时在路边戏台看的一齣戏。第一齣时末上语气哀伤唱了一曲满江红。

    『今古情场,问谁箇,真心到底。但果有,精诚不散,终成连理。万里何愁南共北,两心哪论生与死。笑人间儿女倀缘慳,无情耳。』

    这是戏的开场,也是戏的结语。末的悲呼一早就将戏终后观戏人的悵惘尽吐而出,可这些悵惘,终就是戏外人给的。

    于他们本身而言,说不定是可喜,说不定可悲,但都不是戏外人可以评断的。

    缘分让他们纠结一处,他们用性命来解。于奚夫人来说,何尝不是还却了夫妻之恩,也与她的葵郎精诚不散,终成连理。而于锦葵来说,他的真心到底成全了永生不离,两心哪论生与死,沉于同个梦境中,又得以同时相拥醒来,这又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所以最后,锦葵对河神爹爹说的是:『你也要幸福,只是,不要像我一样……』既然是你『也』要幸福,就代表着锦葵已经得到幸福了,那句不要像我一样,只怕是嘲笑自己在他人眼中有些凄凉,希望河神爹爹不要走上他的后路。

    沛儿心情称不上好坏,只是闷闷的。既然他们是往自己心之所向走的,又何必替他们感伤。话虽如此,却也开心不起来。

    沛儿缓缓望向她的河神爹爹,绷着的、佯装的冷酷表情,渐渐成了盛怒,却又被一个忧伤凄楚的眼神压去了衝动的情绪。

    离去的人不知是忧是喜,不过留下来的人却是肯定的,肯定都不怎么好过。

    掌声响起来,听起来单薄又随兴。照例来说,戏幕一落,掌声如雷是必须的礼节,然而现场只有云雨有这般兴致。

    「好一对璧人,精彩、精彩!」他冰冷冷的声音在佯装热烈,却没有刻意掩盖他虚情假意的事实。「戏已终了,他们也无法从地狱爬回来谢幕了,我们这也都散了吧!只是河神大人,今日以后,还请莫忘您的承诺。」

    冷眼旁观,就像今天亲眼看挚友坠入黄泉那样,往后日子,对云雨所做的一切都袖手旁观。

    叔顗心中有气,却也明白把沛儿安全送回家为首要任务。锦葵何尝不是成全了他,所以才在他准备出手时阻止了他,要是一出手,叔顗处于弱势,说不定没人能逃的了,就算他拚搏得覡与契安寧都没了性命,却也难保沛儿不受战火殃及。如此,便是本末倒置了,沛儿的周全才是最紧要的。

    就算云雨不下逐客令,这里也不是人愿意待的。叔顗没有回应他的话,俊美的面孔只是对沛儿扬起温柔的笑脸,轻声地说:「沛儿我们回家吧!」

    沛儿面对着笼外的河神爹爹点了点头,不论那面容再怎么温柔,都无法将眼眸中的一抹愁绪剃除。

    「还有人要跳的吗?」云雨假意慈悲,谁知道鬼面具之下该是多诡譎的笑脸。

    他们这时才回过头来看着坑口边的村长大人,他愣愣看着坑底,困惑的歪着头,好似有什么东西他始终理解不了。

    最后他终于懂了,自顾自地击掌长呼一声:「哈哈!这什么幻术?雕虫小技,怎奈何的了我?」

    既是在幻境之中,多做些什么也是无益,奚扶燁凛然直起腰桿,盘腿而坐,静下心来,吐纳之间将自己内蕴运转几个小周天。

    河神与沛儿对望一眼,对于人类,叔顗无心援助,可这回终究是自己带他入局,扛着那样的责任心底也不得不存有一丝内疚……

    一道水流捲过奚扶燁,将他打晕带走。

    「不跳吗?真可惜。」云雨言语间尽是笑意。

    河神头也不回的走了,沛儿在笼中却替着爹爹遥遥的凝望着那缓缓闭合的岩浆坑。那是他挚友埋葬的地方,说心里不起波澜是不行的,她这一行为多有替父哀悼之意。

    只是叔顗不愿意她看,他小小的姑娘不适合这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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