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秋树多悲风 (第2/3页)
晰了。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脸上缓缓露出笑容,像是饮了一口醇香的美酒,他点头笑说:“是的,是的,我是有这么个朋友,你们带我过去吧。” 说罢,他与幕僚们告罪一声,自己先与令兵往营门处去了。在行走的路上,刘备脚步轻盈了些许,脑海中很多尘封的旧事,似乎也随着孔贞二字而悄然复苏。东平的岁月,他高兴地想到,东平的岁月,光这五个字,他就想起了很多人。 那时候济枯亭的亭院里种满杏树,到了春天的时候,杏花的香气浓烈如火,而对门的酒垆的香气更让人沉醉。酒垆是王夫开的,他的夫人时不时出来帮忙,大家就喜欢在旁边起哄。而酒垆旁边就是杜买的狗肉铺子,杜买养的黄狗极肥,吃起来满口汁水,故而自己经常到这里买酒买肉。亭周边的小孩们闻到肉香,就涌过来追着要分一口,结果自己也没吃几口。 那时自己麾下是些本地招募的,也都是敢拼杀的好男儿,有胡旷、繁古、郭路、牛明、刘规等人,随自己在青徐两州来回转战。他们不像自己现在帐下这般名重,但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有时候,只有最简单的动作,就能表达最真挚的情意。 这么想着,刘备在人群中看见孔贞了。虽然他已经变化了许多,瘦了些,浑身风尘仆仆的,但刘备将脑海中的人与他贴合在一起时,他也很快就认出来了。 刘备快步走上前去,像射箭一样迅疾地拉住孔贞的手,问道:“含章,你怎么来了?” 孔贞颇有些不知所措,他口中喊着大将军,想向刘备弯腰行礼,但刘备另一只手把他扶住了,笑说道:“何必如此多礼?东平的父老就是我的父老,无论在哪,我都还是当年的东平校尉刘玄德。” 孔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定定看着眼前这个人,很快嘴角的线条稍稍柔和,理所应当地说出:“可校尉看起来富贵了许多,毕竟不一样了。” 刘备说笑道:“可含章你在我眼中还未变。”他放下孔贞,回首打量随他来的百姓,没有再看见熟悉的面孔,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于是他转头问:“济枯亭近千人,只有你一人来吗?” “说是近千人,当时小半都跟校尉走了,后来陈君派人来接他们的家属,也大半跟着走了,这两年又闹兵灾,现在亭里也没有多少人了。” 说起这,刘备才恍然想起,自己记忆里的很多人,都跟随自己战死在桑干了。那些熟悉的面孔,也确实很多都回不来了,他回想少许,感觉自己的肩头沉重了许多,仿佛有几千人的魂灵压在上面,甚至更多。 他破天荒地对孔贞哽咽道:“是的,是我对不起他们。但正因如此,我也永不会忘记他们。” 沉默片刻,刘备又像连珠箭般问他:“王夫杜买还好吗?我走时,你刚娶了夫人,现在有孩子没?阿球阿褒阿齐现在怎么样?转眼都七年了,他们应该都长大了。” 孔贞说:“我都还好。但校尉你走没多久,王夫家生意就变差了,后来他撑不下去,就搬走了,很久也没有消息。杜买家里的被刘使君(刘岱)的一个都伯看上了,就要硬抢,老杜送钱都不行,最后竟把他全家杀了,我也因此事革职,在家赋闲很久了。” “阿球阿褒他们听说了校尉在并州的消息,前年相互约好了,说是要一起去晋阳投军。结果刚出了武乡,就被刘使君强征入军,奉高之战,都已抛尸在汶水里了。” 他说完,静静地看着刘备,刘备也回望着他,刘备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他听着刘使君三字,虽然明知指的是刘岱,可脸上却一阵阵地发烧,君之一字,岂非太沉重了吗? 刘备目光忽然变得肃穆了,他挺直了腰杆,对孔贞说:“不管怎样,你能来这里看我,我很欢喜,和我进去坐一会吧,翼德也在这里。等战事结束,我一定以民为本,整顿吏治,安抚百姓。” 说到这,他拍拍孔贞的肩膀,回头走到随行的百姓里,对他们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远道而来,都进去歇息歇息罢!我们军中正在炊饭,大家吃完这顿饭,在军中歇息一晚,明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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