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汉水之会 (第2/2页)
而后他又假作沉思姿态,对刘表问说:“我接任大将军之位以来,夙夜忧叹,唯恐失职,今日得见兄长,实乃天幸,故而不得不请教兄长,以兄长之见,国家之大敌为谁?” 刘表说:“自然是蛾贼余孽,其祸乱人心,如秋草烧之不尽,如今竟又立帝自尊,虽董卓之患亦不能比。” 刘备点头说:“兄长正说中我心事,故而我此番东征,正为除此大患!”说到此处,刘备言语稍止,看了刘表一眼,而后说道:“只是在除患之前,我还有些许忧虑,不除此忧虑,我绝难成行。” 刘表沉默少许,抚须问道:“玄德有何忧虑,不如与我一言。” 话音刚落,刘备便说一声“好”,一手拉着刘表的袖口,起身大步走到帐外,此时帐外众将士也在饮宴,但刘备一声令下,众军士立刻披甲列在两旁,手持斫刀利刃,长矟猬集,又张弓引箭预射,然后刘备拉着刘表从中间走过去。 斫刀寒光闪闪,矟尖锋利尖刺,弓矢咄咄逼人,刘表随着刘备从中间走过,只觉心惊胆战,股栗汗出,但刘备就在身前,他也不敢反抗,只能硬撑着走完这段道路。等走出剑林时,他如释重负,背后青衫都尽数湿透了。 谷琉刘备令众军士收刀下箭,而后转身问刘表说:“兄长过此路时,可觉忧虑否?” 刘表苦笑道:“刀剑在侧,虽不加身,岂有不忧之理?” 刘表颔首说:“兄长说得正是,我将举兵东征,而兄长态度不明,我岂有不忧虑的道理?还望兄长为我解忧。”随后要求刘表依刘虞旧例,最少派一万荆人参与东征,另加五十车军械辎重,百艘漕运船只。刘表惊魂未定,哪里还敢拒绝,当下连连应允,刘备大悦,又亲自携刘表之手,重回宴席之中。 但乍经此事后,纵然席中有珍馐美酒,刘表觉得自己为刘备所迫,又念及方才刀光剑影,心中实是不快至极,一时间闷闷不乐,只动筷饮食,不出一言。 刘备见状,又与刘表举杯笑道:“今日兄长为我解忧,我亦当为兄长解忧。” 刘表不明所以,狐疑道:“玄德将为何事?” 刘备又以拍掌下令,只见其谏议从事羊密拿出一封早就写好的诏书,上前当众展开,而后缓缓念道: “诏曰:自董卓乱政以来,祸乱四起,天下骚然,而有荆州刺史刘表,德操高盛,品行洁持,削平贼寇,抚化文章,行为百官之表,言在众卿之先,考其功绩,当委以州牧之任,而成大化焉。” 念完这封,羊密又拿出另外一封诏书,继续念道:“《六韬》曰:王者帅师,必有股肱羽翼以成威神。今有长沙太守张羡,久任地方,多平乱事,可为东征之股肱,故召其部曲军备,委安东将军之任,从大将军之征。” 两封念完,羊密退出帐外,帐中众人还未缓过神来,好半天才反应到,这确实是朝廷送给刘表的一份大礼。先是加封刘表为荆州牧,而后又征召不服从刘表的张羡入军,如此一来,荆州便是刘表的天下了。 刘备再次笑问刘表道:“不知如此一来,玄德是否解了兄长之忧?” 刘表问道:“若张羡不从,玄德该当如何?” 刘备淡然说:“我麾下勇士连凉人都杀得,而兄长如今莫非以为,我麾下杀不了区区叛逆吗?” 刘表感慨道:“玄德之能,我今日知矣。”于是恢复饮宴,双方欢笑如故。 宴饮之后,刘备亲送刘表入襄阳,当夜在襄阳城内歇息。次日,刘表大开府库,调拨所应物资与兵马,于三日内尽数交付刘备,刘备这才施施然返回北岸。 见船上刘备的身影渐渐远去,刘表在岸边伫立良久,他回想起这几日的经历,面沉如水,于是再问蒯越说:“你觉得大将军如何?” 蒯越感叹道:“观其言行,可知其口出千言,而莫知深浅,一举一动,又仿佛本心,所谓胆大如斗,心细如发,不外如是。而观其志向,不问财帛,不问美色,唯论人物长短,天下形势,可知王霸英略,尽在其心,而高祖之风,正如是也。” 刘表颔首沉思,忽然说:“唯其所图甚大,又不自思自量,早晚必以自负而遇祸事。” 此后刘备一直在汉水北岸练兵,其间耗费全由襄阳供应,待到二月二十四,长沙太守张羡接下诏书,举全郡郡兵万余前来会合,刘备大喜,除安东将军职位外,又加封其徐州牧一职,这才与刘表告别,重率大军北上。陈瑞聪的季汉彰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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