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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木板,刺客砍击之后以肩膀撞击木板,踩着横飞的木屑踏入沈玦的包厢。沉沉黑夜里,只有素白的月光浸透窗纱,照进一点细微的光亮。在那白惨惨的亮光里,躬身突进的刺客犹如魑魅魍魉。 河水上的琵琶声忽然转急,沈玦没有动,手里握着瓷杯静静聆听,他能想象出妓女葱白的指尖快速拨动琴弦,像扰乱了一池江波,琴声如珠玉落地似的脆响铿然。 司徒谨的大吼响彻了整个楼舫,原本醉醺醺的嫖客忽然暴起,推开怀里的女人,抽出藏在衣袍下锋利的雁翎刀。他们同时抛出钩索,钩住二楼的曲阑干凌空而上,长袍散开,人们看见他们袍裾底下的黑色曳撒。 两边的窗户被东厂番子突破,窗棂和门板四分五裂,刺客们迅速转身,三尺长的凛冽长刀与金漆雁翎刀相撞,刀光迸溅,如清冽的水花。 杂乱的脚步声、兵刃相接的声音、血肉撕裂的声音、女人落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黑暗里,冷白的月光下,所有人都在行动,除了沈玦。他望着潋滟江波下的无限星河,忽然想起夏侯潋的眸子。他突然觉得心很空,空得有些难过。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夏侯潋难以接受他认贼作父,固执地要他重新去考科举。只是造化弄人,谁也逃不了、避不开,那该死的命运。 琴声又是一转! 手指拨弦的速度越来越快,沈玦似乎听见了千军万马横渡长河。 水面底下忽然蹿出许多黑衣刺客,每个人都戴着白瓷面具,苍白的面具只开了两个黑黝黝的眼洞,没有鼻子也没有嘴巴,像没有脸庞的鬼魂。然而,正当他们登船时,一排番子忽然现身!原来他们早已窝身藏在船舷下,只等待刺客登船。番子们同时送出利刃,血花迸溅,黑衣刺客来不及上船便已经被一刀剖腹,一个接一个地掉下秦淮河。暗红色的血混在黑色密流里被拉成一条,像歌妓的红绡,飘飘摇摇。 “掌灯!”司徒谨厉声大喊。 烛火重新被燃起,厢房里重新亮起来。 沈玦终于看清屋里的情形。窗扇破破烂烂,番子们提刀静立。三个刺客都被拿下,有一人断了手臂。高年躺在隔壁厢房的地上,胸口插着刺客的匕首,鲜血沿着血槽汩汩往外冒。 沈玦冷然下令:“抓住那个琵琶女,她是鞘!” 番子们犹如黑色潮水迅速涌出厢房,跳进水里,小艇上的女人见状,丢了琵琶,也跳水逃跑。但她终究没有番子迅猛,水面上很快涌起暗红色的血流。 高年在地上呻吟,脸色已是死灰,双手在地上乱抓。 其实高年早就不小心暴露了,伽蓝许他重金,要他诱沈玦出来。但是这些无家无室的亡命徒哪里知道,这世上有比命更重要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捏在沈玦的手里。 司徒谨握住他的手,低声问:“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我尽职了……我的妻儿……母亲……” “会的,督主会照顾好他们的。”司徒谨用坚毅的眼神看他。 高年点点头,“夏侯潋……夏侯潋还有一女仆,名唤照夜……很……很强,与夏侯形影不离……让督主……当心。” 沈玦蓦然一惊,不由得高声问:“什么女仆?” 高年却已经不行了,张了几下嘴,眼睛彻底没了神彩,像干涸的枯井,头一歪,死了。 沈玦抓起一个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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