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丝毫动容。
他是心不在焉的,只有车开得专心,均速前进,不超不抢,遇到红灯也不压线。
李白更惊讶了,会载着他沿五道口的铁轨把摩托飙冒烟的人,在愿意的时候,也可以把车开得这么稳。
把老师送进家门,杨剪身上那层紧绷的壳子才解冻,五层楼都没下完,就在灯光昏黄的楼梯拐角,他忽然往李白身上靠了靠,骂了句他妈的,又说,终于完了。
额头贴在颈侧,是滚烫的,李白扶住他,几乎是双手搂着他往下走,“我以为同学聚会是那种很开心的事。”
“是开心,”杨剪笑了,“但更累。”
“那……烦吗?”李白轻声说,“所有人都很烦,绕着你飞,像虫子。”
杨剪还是笑:“没有人绕着我飞。”
“我烦吗?”李白鼓足勇气问出这句话。
杨剪拧了拧他的脸蛋,“你抱抱我吧。”
李白怀疑这人今晚呼吸了太多酒气,也醉了,是被熏醉的。那怎么能开车呢?那怎么,还能走路呢?两脚都不该沾地。杨剪要是永远都要他扶就好了,一直发烧会很难受,他就用更多的舒服去弥补。这么想着他就头脑一热,不仅是抱,抱完直接把杨剪背到了一楼。
那应该是杨剪第一次被吓到,在李白面前。他浑身都僵了,声音压得低低的跟李白说你他妈脑子真有毛病啊,李白却一个劲儿地笑,身上的人没有挣脱开来把他推走的意思,他感觉得到,步伐轻快得像是要飞,出了门洞,听见杨剪悬崖勒马似的那一声“吁”,他才勉强停下。
紧接着两个人就踉踉跄跄地踩到了草地里。
有过这么一出儿,李白对这套房子印象极为深刻也是无可避免。那天草叶剌在脚脖子上的痒他都记得。而这套房子对于杨剪来说,意义似乎要简洁明了得多——房间的主人,那位年轻有为惜才如命的李教授就要出国做访问学者去了,为期两年,愿意把公寓租给他住,一个月只象征性地收六百块钱。
因此,踏进房门时看到李白激动得眼眶红红,他发愁的重点仍然还是屋里的环境。
李教授也有些过意不去,领着两人绕过堆在门口的杂物,踩上时有不明印渍的地板,“平时没空收拾,也不经常回来,就偶尔浇浇花,”他打开窗户透气,笑呵呵道,“你们俩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屋里就那点东西,你们也随便用,等我回国过来一瞧,不比现在还乱就行。”
“您放心吧老师,”杨剪打起保票,拍了拍李白肩膀,“这儿有个会过日子的。”
李白小心地组织语言,说:“我哥也很爱干净。我们会经常打扫卫生的。”
“好好好,那就好,”李教授最后瞧了几眼他养在花架上的凤尾蕉跟猪笼草,那大概是整套房里收拾得最利索的角落,他从阳台出来,手里拎着那串钥匙,“下面这两年也算能安定下来了,没有后顾之忧。你还这么年轻,虽然不搞学术的确可惜了,但老师教了你三年,从来没怀疑过你能成大事。”
杨剪还是说我明白,说谢谢。
“对了,我还说呢,”李教授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有个侄女儿,叫李漓,是我哥家的小孩,九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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