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的人不会有错,错的是病人。
自己积极配合姥爷的治疗,打针、点滴、吃药、心理辅导,却靠跑步和暴力泄愤。和薛业说话那天其实正在考虑怎么死。
同性恋不配活着,都该去死,死一个少一个,是毒瘤。自己坐在打靶场外面,思考怎样结束自己的生命,有谁在碰自己的肩,回头看,是宿舍里揍人那小子。
他喜欢工字背心,打完架脖子上留了几枚掐痕,刘海扫过眼窝很漂亮,洗完头发才露出一个美人尖。他递过来一碗绿豆汤,自己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没和他说过话。
“杰哥,你睡我上铺,收我当跟班吧。”
时间匆匆一晃就是三年。
在姥姥的房子里薛业睡了一个好觉,现在翻箱倒柜把落灰的箱子搬出来,再依次打开。训练服在樟脑的保护下静候着主人归来,带它们重振雄风。
都是全新的。薛业穿好一身去照镜子,镜中的自己比14岁高出了不少。三年不曾间断的体能训练打磨出一名成年运动员,可他实在不喜欢跑步,跑久了脚疼。
每一回拉完耐力跑,几万米下来,别人揉腿,自己揉脚。手机在床上响,杰哥。
[嗯。]
嗯?薛业抱着手机和跑鞋倒回被窝,杰哥杰哥,喃喃地笑着。
嗯,就是晚安。嗯,就是也想自己了。杰哥真酷,不愧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我写夸张了吗?
2001年中国将同性恋病移出精神疾病诊治标准,但是国内的同性恋治疗从没消失过。登记在案可以治疗此类疾病的医院不在少数,其中,包括公立三甲。
更别说自立门户的同性恋矫正医院。
甚至偷换概念,换成性偏好障碍症。仅在我身处的城市,仅通过我自己上网咨询,有26家医院模棱两可的回复,来医院可以治。
治疗群体有已婚但矫正信念强烈的(说白了就是骗婚但比较有良心的),和未婚被父母带来的。治疗方法再想知道细节我就得亲自去了(瑟瑟发抖)
这些都是真的,但祝杰明天就跑了。
第56章 冲破
早7点, 祝杰被手机震醒,薛业短信。
[杰哥,我晚上7点到医院]
还有12个小时。祝杰动动手指回复一个好的, 起身去洗漱。
点滴脑蛋白液的副作用是头晕和肌肉松弛, 每一次都有。他洗好澡, 只穿运动长裤,身体正反两面都有伤,先试了试门。
锁上的。祝杰转身去窗边,两边肩胛肿到高矮不一。3层半, 跳倒是可以跳,但他现在偏偏不想了。
8点整, 赵雪开门送早点, 继续扎点滴。她打开电视,里面还是昨天那套循环播放。
“睡好了吗?”她看儿子脸色一般,“这个脑蛋白是修复脑部神经用的, 你注射三年从不发病。最近是妈妈疏忽大意。”
“嗯。”祝杰无事一般,“有馄饨么?”
赵雪固定住留置针头,下半脸是笑,上半脸纹丝不动。“没有,打完液咱们回家吃, 家里什么都有。”
家里什么都有。祝杰不说话,屋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却仿若一片死寂。吃完早点, 赵雪递来一小杯盖液体,祝杰一眼不看, 一饮而尽。
苦, 特别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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