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聂珵用力按住秦匪风脱衣服的手,深吸一口气道:“你究竟怎么了?你给我说出来。”
秦匪风垂眼,半晌,道:“我……回家。”
聂珵一愣,紧接着明白过来,气得眼皮直跳:“你管这臭烘烘的鬼地方叫家?”
秦匪风抬头,竟认真想了想,答道:“这里很暖和。”
聂珵一下子卡壳,片刻后又反问:“客栈就不暖和了?我方才和你讲话,你为什么转身走了?”
秦匪风低下头,却不回答了。
聂珵思来想去,摸出那一条发带晃了晃:“就因为我把你这玩意给那邪物戴了?”
秦匪风闻言突然看向他,独眼里满是倔强,憋了半天,语气僵硬道:“脏了。”
聂珵一听,顿时气得又有些哭笑不得:“嫌脏的话洗干净不就行了……”
秦匪风摇头,失落道:“洗不干净。”
“那你就因为这个跟我置气?”
秦匪风沉默稍许,面上一阵犹豫过后,却接着说:“还有……聂珵抱他,我不能抱聂珵。”
啥玩意?
聂珵懵了一下,不等问话,就听秦匪风继续一字一顿地开口。
“聂珵和他玩。”
“聂珵对他笑。”
“聂珵……不喜欢我……”
“你等会儿!”聂珵越听越觉得脑瓜壳疼,就直接捂住秦匪风的嘴,“先别说话,我问你再答。”
秦匪风直勾勾看着聂珵,听话地点头。
聂珵就迅速把对方的话重新捋了一遍,沉住气,压下心底一股和傻子较劲儿的羞耻感,问道:“什么叫……我抱他,你不能抱我?”
秦匪风的目光带了几分幽怨,磕磕巴巴道:“我抱聂珵,会被赶出去,可是,聂珵刚才……却抱他。”
聂珵皱眉思索半天,总算想起来,这熊玩意儿竟然是指昨晚自己一丝不挂砸他身上,被他咸猪手之后给他踢出房间的事。
这特么也能相提并论?
怪不得打从自己拦腰抱住那壮汉开始他就一脸吃屎的表情!
他难道看不见老子才是吃屎的那个人吗?
而且,老子最后把那壮汉捅死了才是重点好吗!?
所以说,他压根就没看出自己利用他的事,更不是因此闹别扭,他作一堆幺蛾子,都不过为了……和一个活青子争宠?而他是觉得争宠失败了,才可怜巴巴地缩回这暖和的垃圾堆?
聂珵深吸一口气,终于想明白了来龙去脉。
只是,他正愁怎么跟一个傻子讲清楚他对着壮汉笑是为了要对方的命,却忽然间,头脑一阵清醒。
就算现在解释清楚,又能怎样?
等自己离开了,秦匪风不是还要失落一次?
他这两日的确心血来潮对秦匪风几番照顾,但他偷溜下山,是为了把自己空了十年的心找回来,不可能跟一个傻子一直掰扯不清。且虽说秦匪风与斩月坡一役有关,可他如今模样,已然说明不了什么,自己不如去找当年参与围剿的其他人了解经过。
秦匪风早晚还会一个人回到这里,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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