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尧脸不白了,气也匀了。
他刚缓过劲儿,甩头就瞪眼往竹言蹊瞅。
竹言蹊早有预料,气定神闲地竖起食指,制止他抢先说话,含笑道:“乖,叫师爹。”
陈嘉尧:“…………”
神他妈师爹。
竹言蹊存心逗他,挤兑完乐开了,单手撑脸静声发笑。
没想到陈嘉尧迅速接受了既定事实,真心实意地嘴一张:“爹。”
竹言蹊:“…………”
挺好,这词省略的,又成大型认祖归宗现场了。
“你又想干嘛?”竹言蹊不由自主地挪远一点,突然领会了谈容问他“打什么坏主意”的心情。
“唉……实不相瞒,我昨天晚上刚交了作业。”陈嘉尧小心瞟了眼讲台,斜过肩膀低声道。
上次交的是打印稿,这次交电子的就行,文件标上姓名、班级和学号,发去谈教授的校园邮箱即可。
竹言蹊眯了下眼,估摸着猜了七八分。
“昨晚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你这回头悬梁锥刺股,戒了游戏弃了番,一门心思扑作业上去了吗?”他正了正坐姿,也压低音量,“你都这么下功夫了,还怕作业不合格?”
“我爷爷打小就教育我,做人留一线,做事留三分,写作业得考虑到最坏的情况。”陈嘉尧装模作样地道。
竹言蹊乐了:“你爷爷要是听你这么编排他,非连夜赶来砸死你不可。”
“在他砸死我之前,我只有一个愿望,作业别再被打回来重写了。”陈嘉尧阖眼,双手合十,摆了个信男虔诚的架势,“我现在只差一道东风,能保我作业过关,期末不挂。”
竹言蹊一瞧他这戏精上身的样,就知道听不着好话,都不稀罕搭理他。
“那就是,你的枕边风。”果不其然,陈嘉尧眼一睁,兰花指一掐,没吐出什么正经的。
竹言蹊凝视他两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手,一把攥住他那小翘指,作势要往桌下掰。
陈嘉尧:“哥哥哥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陈俊杰最识时务了,立即不皮了。
“欸,你俩到底什么情况啊?怎么就突然在一块儿了?”陈嘉尧敛了正形,好奇问他,“我是穿越了还是失忆了?上星期你赶来上课,还扬言要掐死我,这周就变成‘男朋友介意’了???”
拖一路红灯的福,竹言蹊那次压着铃声最后一响落座,刹脚瞬间还带起了风。陈嘉尧幸灾乐祸笑几声,当时就被记了仇。
两人重翻代课风波的旧账,陈嘉尧身为祸源洗不清罪名,只能由着大哥放狠话。
结果旧账也翻了,狠话也放了,大哥摇身一变,变成教授小男友了?
“这个……说来话长。”教授的小男友挠挠眉心,弯眼一笑。
陈嘉尧哪像会被“说来话长”打发的,端的一脸洗耳恭听。
竹言蹊:“我们之前总撞见他,不是一直都怕露馅么。”
陈嘉尧赞同地连连点头。
他怕被记旷课三次,危及期末考试资格,竹言蹊是觉得尴尬,不想丢面儿。
“但实际上,你们教授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过来帮你代课的。”竹言蹊说着朝黑板方向看了一眼。
谈容手拿激光笔,正尽量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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