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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也只是一遍遍安慰自己,安慰自己不要着急。 不要急,不要着急...... 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缓缓靠着椅子坐下,极力将心绪从废掉的手掌移开。 掀起眸睫,忽略腕骨传来的微微颤栗,我扭头掠过窗扉望着外面葱葱郁郁的桂树枝叶,放松身子将头埋进臂弯里伏在书案缓缓趴了下来...... 绵密刺痛顺着掌心血肉传进心底里,我将脸埋进臂弯贴着冰凉书案,阖眸自嘲轻笑:可能连神仙都在捉弄我吧。遇到楚析入府我以为终于等来了柳暗花明,可短短几天...就这么点筹码也要被夺走了...... 我不甘心,可也怨不得别人。 伤痕是我自己亲手留下的,自作自受罢了。 靠臂弯里休憩许久,我坐起身拂了拂袖重新拾起笔杆静气沉眸,如幼时初学握笔般 将那字骨细细描摹。 不要急,不要着急。 会好起来的,一定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看着被墨迹染湿的纸一遍遍告诉自己。 ...... 日子一天天在纸墨里消磨过去,照看桂树的花匠里有位是楚析的人,我就这样在练字跟偶尔从花匠处得知点消息中一点一点数着岁月蹉跎。 来偏院医治的郎中换来换去,最后换成了位穿着一身藏青官服中绣鹌鹑朝日,单肩背着药箱的青年。 文质彬彬的样子,是太医院的人。 一双手掌隔着纱帐翻来覆去诊断, 靠太师椅里隔着叠叠纱帐,听着翻来覆去耳朵生茧的旧话。 熹微的憧憬在御医徐徐出口的字字句句里逐渐熄灭,我闭了闭眼睛,有些疲倦。 ...... ...... 趴在廊檐下矮桌,一杯杯喝着闷酒, 朗月高悬,凉凉月色透过稀疏树影撒下银辉落在我半边身上,将一抹孤影拖得好长好长,直至与廊檐墙角里的暗色融为一体。 一炉锦,半炉灰,将死未死将灭未灭时候最难捱。 可是软着骨头伏在案上,任夜风拂过耳边发丝,凉凉的,很舒服,又好像一切都还没有那样糟糕。 醉意朦胧趴在桌上,我浑浑沌沌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诸天万物,满天神佛,都在耍我。 醉意迷离间,有人站在廊檐下伸手拿走我指尖酒盏。 我脑袋埋在臂弯里蹭了蹭,闭着眼睛含糊不清的低喃,“我不能写字了...我的手不能写字了,傅锦......” 出口的喃喃低语里蕴着酒气,我眯着眼睛醉得一塌糊涂。 依稀感到身体一沉,被人捞着腰凌空抱了起来。 穿行在夜色凉凉的庭院里,从我腰间缀下的腰带与他袍角随着夜风交织在一起,仿佛暗夜里迎着月光破茧重生的蝶。 侧头将被酒意熏红的脸靠进傅锦胸膛。 我迷迷糊糊阖着眼眸任他抱着我穿过暗夜游廊、穿过稀疏树影、穿过寂静庭院、从书房廊檐下的小酒桌一直走到卧房内侧。 · 凉凉的湿锦帕在我脸上擦过,很不舒服,我蹙眉挣了挣侧头躲过。 那锦帕离开脸侧,放水里摆了摆拧掉水分,又被傅锦拿在手里抚开我指尖细细擦拭。 我撑了撑睫毛,可脑袋里晕乎乎的没有撑开,干脆沉沉睡去半梦半醒任他动作。 梦里感觉有人捧着我手掌沿着狰狞伤痕擦拭了许久,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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