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经年久别 (第1/2页)
第一章 “来啰!客官您要的熟切牛肉半斤,盐渍花生米一碟,酒一壶,这会儿已经上齐全了。” 店小二将托盘一横,碟子杯子利落捡出来,那边又有客人招呼,只撂下一句“您慢用”便匆匆走了。 残阳如血,晚风将江水暖润的气息一同送入楼中,傍晚正是“仙客来”最热闹的时候。 酒楼分上中下三层,楼下大堂最是哗闹,店家在桌椅之间来来去去,兴头正浓的酒客吵吵嚷嚷,上边雅座传来的一点弦乐都似是嘈杂般更添喧乱。 万嵎一人独坐在倚窗的桌边,远处画舫已亮起了盏盏明灯,人间秦淮仿若星河,他一仰头,饮尽杯中清酒,辛辣味儿烧遍满喉,明明是回甘绵厚的佳酿,舌尖却尝到了丝丝的清苦。 恍惚间又想起那些在上京的岁月,弹指一挥间,竟已过了五个春秋。 鼻腔满是酸涩,许久未曾起过波澜的心又紧紧纠缠成了一团乱麻。万嵎捂住双眼,放声笑起来,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 当年他亲眼看着纪殊挣扎诞子,目睹灵幡翻飞,棺起棺落,目睹三盏清酒,一抷黄土,便以为一寸相思千万绪,从此生死相隔,两望茫茫,却疏忽忘了,自己从未见到纪殊的尸骨……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怎么就忘了? “哈哈哈……”万嵎愈是笑,泪便愈是从眼眶中滑落而出。 他的曈儿,还活着。 · 四闼正中,门楣之上,高高悬着“鸿渐斋”三字牌匾。匾额描金画银,据说是前朝状元留下的题字。这座名声响彻金陵的私塾学馆,此前竟一举考出了数名三鼎甲。是以,金陵的名门望族无不争先恐后将孩子送往此处,以望潜心研学。 然而一向稳重文雅的塾师先生此刻竟摇首扶额,见躲在爹爹身后的小孩不屑地做出了个鬼脸,更是气急攻心:“令郎……这小兔崽子,屡教不改,属实顽劣……我是没法管了,你且把他领回家去吧。” 立在学堂门外的男子,如瀑青丝半挽,单簪一支水色碧钗,淡素长衫似褪了色的靛青,长身孑立,不作妆扮自有三分颜色。凤眼微挑素来最是多情,可他眸中却写满担忧:“幼子无知,我日后定会多加管教,烦请徐老再多通融些吧……” “我知你们父子二人在金陵城中相依为命已是不易,况且赵爷也处处多有嘱咐,长久以来我也已多加照顾了,只是这小子,冥顽不化,老夫实在无可奈何。”塾师徐先生长叹一声,摆了摆手,“纪公子请回吧。” 已经过了温习早课的时辰,许多小豆丁扒着窗子门框张望着外头的情势,窸窸窣窣有说有笑。被先生拒之门外的小孩扯着爹爹的衣角,讷讷地喊了声:“爹爹,我们走吧……” 纪殊一怒,甩开孩子的手,只道:“跪下!”小孩不依,不远处同窗们的讥笑声好似越来越响般,也要他倔强地不肯屈膝。纪殊见他不听,接而怒揍了他几下屁股,小孩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却仍是不肯下跪。 “这……”徐先生正想劝上两句,还未来得及言语,只见纪殊弯下腰缓缓跪地,低着头道:“徐老能破例为幼子开蒙,已是莫大的恩赐;良师益友最是难求,这金陵城中有多少子弟挤破头都不能踏入鸿渐斋,幼子却不予珍惜,是我管教无方……” “使不得,使不得……”徐先生连忙要将纪殊拉起身,却被纪殊拒绝了:“恳请徐老再高抬贵手,原谅骁儿这一次……我们父子二人,眼下确实家境贫寒,为师之恩,已经无以为报,只盼来日犬子学有所成,定为徐老侍奉有加,不敢怠慢。” “这、这……”徐先生长长一叹:“我又何尝不想承了你这番心愿,凡教书诲人者,皆如天下父母,均是望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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