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何能 (第2/2页)
遭不住了。” 他避着伤把戚涣揽紧了些,两片雪白的衣袖叠交相连,再分不出彼此。 清冽苦涩的气息将戚涣完完全全笼罩住,无遮无挡,戚涣试探着一点点碰到容恕洲,发觉自己不会被憎恶地拨开,才把额头抵在他肩上,拼命地呼息,像是一尾被扔回海里奄奄一息的鱼。 为什么? 为什么要待他这样好? 为什么明知他这样脏还要触碰? 他做过那么多错事,为什么还能遇见他? 肩上湿意漫延,容恕洲顿了顿,只是又轻轻在他背上拍了拍。 其实容恕洲早已多少猜到,放下灵蝶追踪时,仙界各色言辞他也听了不少。 但听戚涣亲口说出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容恕洲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且忍一忍,别吓到他。 不知温软着口舌说了多少话,容恕洲最后也听不出自己在劝哄什么,只知道怀里的小狐狸遭过太多苦楚,要小心再小心。 容恕洲肩上纯白的锦缎湿了大片,正压在他伤处,湿透了裹伤的白稠。容恕洲并不在意,捏了捏怀里人的后颈,“先别睡,吃些东西” 戚涣其实并没有胃口,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不多时,寝卧内的檀木琴案就被临时充作餐桌,平日一尘不染焚香静气的地方,现在摆满了各色咸甜点心,温粥酪饮。 容恕洲挑了个翡翠小盏,里面是乌骨鸡吊了一夜熬出汤,撇得不见一丝油星,和着灵米下锅,熬出的一碗粥。 旁边剔透如冰的小碟里衬着几个莹润可爱的虾饺,香气浸人,引得戚涣有了一丝食欲。 桌上每一样都做的精致,不至于使人腻烦。 容恕洲夹起一个红果酿馅的糯米糕递到他唇边,戚涣犹豫了一下,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半。 然后低声说 “太甜了。” 戚涣不喜甜,但几乎没人知道,他从没觉得这种琐碎小事有劳动别人的必要,但不知怎么,今日就对着容恕洲放开了口。 其实那糯米糕并不甜的难受,他也不是吃不得,只是好像无论他要多少耐心温和,面前人都会给。 就忍不住,贪心些。 容恕洲将另一半糯米糕放进自己口中。 “是甜了些。” 戚涣看着他毫无芥蒂将自己咬过的东西放入口中,一时喉咙酸涩。 他虽失了记忆,但并非真的一点不记得。 他知道容恕洲极端喜洁,戚涣隐约记得,有时有人动了他的东西,他当时绝不显露半分,但总会在背人时丢弃烧净或是反反复复擦洗清理,同席而宴,别说是共食一物,就是桌席上同一盘中之物,他也定是不碰的。 容恕洲并不是真的不介意,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宽他的心。 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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