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第1/2页)
“王爷,您也太任性些了。”江涟替我掖好被角,数落我,我闭着眼养神,由着他在耳边聒噪。 “微臣跟您说过,胎儿未满三月,总是凶险。宫宴您不该饮酒,若不是回来的及时,恐难保这孩儿。” 回府时我下体的血几乎要把整条外裤染透,那血起初还有些温热,时间长了却变得冰凉一片,浸湿了的亵裤和外裤都黏在身上,又冰又硬,冻得我直打哆嗦。 进了寝宫,怀瑜和江涟一阵手忙脚乱,才好歹保住孩子,又小心替我洗了个热澡,待我躺进柔软床榻,已是深更半夜。 江涟不放心我,执意要守在我床前,叫怀瑜先下去歇息,我困得睁不开眼,但我猜他兴许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便强撑着一直没睡。 “江伯伯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打了个哈欠,身上懒懒的,提不起劲儿。 半晌没等到他回答,有点不耐烦,我睁开一只眼去瞄他,却见他在床前垂头抹泪。 倒是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很讶异,我问道:“怎么?哭什么,本王命不久矣?” “王爷恕罪,微臣、微臣只是……心疼王爷身体。”他连忙擦掉脸上的眼泪,蓄了很长的胡须一颤一颤的,有些滑稽。 “王爷您,不想要这孩子吧?”他问。 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当做应答,偏过头。不想面对他,我大概能猜到他要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些“会伤到身体”、“孩子何其无辜”之类的话,懒得听他说教,不过谁叫他是长辈,这些年也是真心实意心疼我。 鲜少的火光,在一片漆黑的深夜里倔强燃烧,即使偶尔觉得厌烦,我也愿意呵护着,让它不至熄灭。 “微臣不知王爷如何计划,微臣定当倾力保全王爷身体。”他说的却不是我想的那样,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他上前扶我靠在床头的软枕,饶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就累得我满头大汗,江涟又端过一盆热水,仔细洗了个帕子,替我擦掉身上的汗,怕我着凉。 “依你看,我何时拿掉这孩子是最好?”我问他。 “自然是在成形之前。”他又拿了件狐皮大氅盖在我前胸,生怕我冻着。 成形之前。先前他说过,胎儿三月之后便会成形,后续随着月份愈加长大。如今已经两月有余,若要动手,自然就是这几日最为合适。 “若我……打掉这孩子,会怎样?” “寻常女子若是小产,好生歇息,一月有余便可康复。”他答,“王爷体质特殊,微臣不敢妄下结论。” “普通女子就算掉了孩子,休息些日子,总会再有身孕。若我不想呢?”我又问。 “王爷您、可长期服用避子汤……”他鼻尖冒出了些薄汗,似乎在紧张。 “呵!笑话……”心底冰凉一片,我接着问道,“若,我给自己开一味番红花呢?” “万万不可!王爷,您万不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当儿戏!您想拿掉这孩子,微臣可替你调一剂堕胎药,用量和药效皆可将伤害降至最低。您、您千万不可……” “我只问你,若番红花我用了,你可否将我从阎王手里抢回来?”我打断他的劝阻,厉声问道。 心意已决,若他说可以,我便放手一搏,若他说不可,那我这几日须得想好所有后事。 他呆呆地望着我半晌,浑浊的褐色眼眸里倒映着我一脸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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