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缘 (第2/2页)


    三人都被叶菰初吓到了，男孩挡在凌星和顾望月前面：“你、你来做什么？”

    凌星认出了他，便示意男孩不要太紧张，她走上前去和他对视，叶菰初比她高上许多，所以她不得不抬头看他：“叶公子，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叶菰初低头问：“孩子在哪，我和他的孩子在哪？”

    凌星听他声音喑哑，见他眼圈泛红，便说道：“未足月的孩子会放到城西的乱葬岗，我用一块深蓝色的布料包着它，上面的纹路类似金鱼。叶公子，怀孕生产是极为凶险之事，你既然......你还是放过他吧。”

    叶菰初听完又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凌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目不转睛，只好说：“是个小姑娘。”

    叶菰初问完就离开了，凌星沉默了一会，才转头对着顾望月说：“望月，你以后可不能学小柳公子，你看他的男人多不靠谱，我看小谢这个小白脸也不怎么靠谱，你别被他给骗了。”

    旁边正在理东西的“小谢”谢听桑这下可不乐意了：“师父，我哪里不靠谱了？你要说也别当着我的面说啊。”

    顾望月一拳锤在谢听桑的胸口，紧接着又轻轻打了几下：“师父说你是为你好，你敢顶嘴了还。”

    叶菰初本想拿个灯过去，又觉得提着灯不够亮，于是他买了一个火把。

    夜晚，城西的乱葬岗分外幽寂，叶菰初向来不信鬼怪，所以他并没有任何惧色，他在这里不知道找了多久，终于，在一块残垣边上，他找到了凌星所说的那个小布包，他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已经成形的胎儿还有很多干涸的血渍。

    叶菰初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泪水在眼中打转，他抬头看了一眼深黑色的夜空，才止住了流泪的冲动，他现在不能哭。

    他站了起来，慢慢往外走，不应该是这样的......今天晚上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在那个小屋里抱着柳夷凉入眠，这个孩子应该安然蜷缩在柳夷凉的腹中等待降生。

    女儿如果像自己，肯定会长得很漂亮，叶菰初会让她的童年比自己过得更加快乐自由，他会给她买很多漂亮的首饰和衣服，金银玉石随便她挑，等她长大了，看上哪个男人，叶菰初就会让哪个男人入赘叶家。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他又循着记忆去了一座山的山脚下，他爹娘除了普陀山，最常来的便是这里，这里的寺庙香火很旺盛，夜色很深，怕是已经过了午时。

    叶菰初小时候也会被带着过来，他那个时候会碰见在台阶上一边跪拜一边上山的人，他从小就不信这些东西，只是觉得挺好笑的，怎么上个山还要这么麻烦，爹娘说是因为这样更加虔诚，心诚则灵。

    他下了马，把还没来得及放到金桂园的装着行李的包袱挂在了马上。

    之后，叶菰初走到了台阶边上，手中抱着那个小小的布包，怀里放着那匕首。

    他认真回忆着应该如何跪拜，对，应该是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

    两千多级的台阶，他跪到一半就因为太久没有进食而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晨光熹微，他强行打起精神继续上山，终于，在寺庙晨钟敲响之时，他到了寺庙门口。

    小和尚刚刚出禅房就听到有人在叩寺庙的大门，他便走了一段路过去把门打开，他到底还是不够沉稳，竟然被来人吓了一跳，他差点以为是恶鬼爬上来了。

    不过这的确是一个长得很美的“恶鬼”，这人的额头磕伤了，有一道血迹顺着滑下来，在那张美丽的脸庞上蜿蜒。双膝有磨损，身上的衣服也是灰扑扑的，他手里不知道抱着什么。

    小和尚便说：“施主......”

    那人看见他，便说道：“我想为我的孩子超度，她叫叶惜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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