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后应激反应,来自陌生人的异样目光,最彻底的崩溃(有蛋 (第2/2页)
也出了一身的汗。 出了汗就得洗澡,洗澡之前,路过浴室的镜子时,贺毅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在岛上的时候,为防止奴隶自杀,镜子被当做绝对的高危物品,而对于贺毅来说,镜子却不过是众多淫虐道具中的一种,他仅有的几次被强迫面对镜子的经历,都充斥着不堪回首的屈辱。 看着那面镜子,贺毅久久不敢上前,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思考,恐惧和慌乱在胸腔中翻涌,糅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和记忆,如同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病人一样,害怕到连呼吸都停滞了。 不知纠结了多久,贺毅终于闭上眼,逃也似地跨过镜子的可视范围,而后他将身子重重地倚靠上墙壁,犹如劫后余生般大口地喘气,同时哆哆嗦嗦地用左手攀上领口,去解开病号服的纽扣,脱掉衣裤,想要强迫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去洗漱。 然而,在衣物褪去之后,那满身的虐痕便无所遁形,贺毅只要一低头便能看见,他早已不是第一回看到自己的身体了,可此时此刻他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崩溃。 除却层层叠叠的陈年旧伤外,胸前新鲜的针孔和烟疤已然愈合,留下斑斑点点的褐色淤血,乳环不见了,只余乳头上空洞洞的两个穿孔,再往下看,分身上那些会持续给他带来痛苦的刑具和穿环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细长的导尿管,尿管一端连接着尿袋,里面已经积了半袋尿液。 本应可以自主排泄的通道,此刻却被插入导管,连上尿袋挂在腰间,这简直就是对一个男人自尊心最大的打击,更可怕的是,如若不是他脱下衣服后看见了尿袋,对于排尿这件事,他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在岛上的时候,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痛惜自己的身体,可当终于得以回归社会时,又叫他如何拖着这样一副残败之躯生活于人群之中? 贺毅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一切,如同着魔一般,程啸临死前的诅咒开始在他脑海里闪回。 “我要你拖着这副被人千人骑万人压过的下贱身子活着,我要你受尽冷眼、生不如死地活着,我要你从今往后日日夜夜忍受煎熬,这辈子都不得解脱!” 每一字每一句,都犹如淬毒的锋刃,一刀接着一刀,活生生地将他凌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浴室里传出男人压抑的低泣,一声又一声意味不明的音节断断续续地从他的齿缝里溢出。 贺毅抱着脑袋坐在墙角,高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他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耳朵,拼命摇头,企图驱散那些不断在他脑子里疯狂叫嚣的恶毒诅咒,犹如怕黑的孩子一般,畏缩着,颤抖着,煎熬着,独自一人崩溃着。 这一刻,贺毅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他明白,程啸用生命作为代价的诅咒已经应验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贺毅都过得十分艰难,白日里,他需要应付医生一日两次的检查治疗和护工换药,有时候警队安排的心理医生团队也会过来给他做心理辅导。 检查和换药都常常需要赤裸身体,那满身的伤痕便反复暴露于陌生人的视线里,加之,他的私处受损尤其严重,尿道和膀胱因为长期的虐待已经失去了自主控制能力,就算积极复健,也不可能恢复如初,也就说,他的后半辈子将永远与导尿管和尿袋为伴。 而心理医生们则更像是一台无情的机器,他们接收他给出的记忆信息,以此来剖析他的内心,准确地对他的心理状态做出判断,再冷冰冰地反馈给他治疗方案,并按部就班地执行。 医生和护工们对他身体投来的同情目光令他羞愤难当,心理医生们则剔掉他一身血肉,去探究那些被小心掩埋于灵魂深处伤痛。 这令贺毅觉得自己被从内而外地扒光了,犹如一个透明人,不再有隐私,不再有秘密,可偏偏他又没有理由去拒绝别人正当的关怀和好意,便只能日日煎熬着,生生承受着,因为他明白,一个正常人是不会去拒绝专业治疗的,而他渴望做回一个正常人,也必须要做回一个正常人。 上级警局后来又派了人来慰问,说是慰问,实际上就是借着慰问的名义来录取口供的。 —————————— 【彩蛋是500字做笔录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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