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痴更痴世间百样痴 苦还苦人後千般苦 (第2/5页)
他至一雅间,唤开弟取来清粥温茶,同他吃罢,品茶说话。久宣问起玉圆儿,墨东冉笑道:「她无大碍,不过是夜里着凉,昨日已然好了。」 昨日女儿病好,今日便匆匆来此,可惜仍是错过,久宣又问道:「之前听何叔说起,东冉将要归家,可有打算?」墨东冉笑容僵住,微微摇头,沉吟片刻才道:「我曾答应青衣,带他赏遍西子湖远山眉黛,同他看尽词中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说着一叹,恻然续道:「若只我一人,宁不见那山山水水。」 墨东冉低头饮茶,此人眉宇俊朗,年轻英帅又家财万贯,天下美色,怎不唾手可得,偏生是个痴情种,死死认了一人,又偏生那人、不愿随他。久宣看去,不觉轻叹,道:「青衣若终此一生老死不见,你又何如?」墨东冉不假思索,当即答道:「我便等他一生,待他老死、携他离京。」久宣忽觉可笑,只不多言,心下暗道:「又何必。」 这厢二人聊了许久,却不知,方才银杞试衣时,尹师傅已领青衣回楼。约莫坐了半个时辰,墨东冉告辞而去,久宣着开弟收拾,自己正要回房,廊下迎面碰上尹师傅,才知实情。 尹师傅寻得久宣记账去,才回欣馆,久宣则上楼,想起银杞道子素入睡,便不去扰,转去青衣处。小厮为青衣备好澡浴,青衣方褪衣入浴,听是久宣,坦然唤他进来。久宣遣去小厮,只见房中立了屏风,青衣卸去昨夜一切妖媚,只余满面倦意,仰首倚坐浴桶内。桶沿挂着净布,久宣信手拿起,沾湿得水,俯首为青衣细细洗面。青衣微笑阖着眼睛,任由久宣擦拭,待残脂余粉去尽,青衣右颊渐而现出几道红痕,久宣视若不见,自顾问道:「怎麽累得这般模样?」 青衣苦笑睁眼,淡然道:「人不婚宦,情慾减半。那些个当官的,直闹了一晚上。」久宣自屏风上取下长带,捆起衣袖,又道:「闹则闹了,可也教你如意?」青衣道:「那兵部尚书本是武人,房中只顾耀武扬威,哪里管我快活不快活。」久宣笑笑探手入水,摸到腿间,问道:「可要我帮你一帮?」青衣笑着捉住那手,掬一把水泼去,唤道:「休要胡闹,快快放开。」久宣顺势回敬他一脸水花,两人交心多年,同为娼人,早无甚麽避忌之说,取闹一阵,方才老实下来,教青衣伏在桶沿,为他擦背。又见青衣背後处处春宵留痕,咬的、吮的、掐的、撞的,久宣咂嘴,湿布为他温敷,迟疑片刻才道:「方才东冉来过。」青衣只轻声答道:「我知。」 原来青衣回时,已见到门外皂云庄马车,早知是墨东冉在此。久宣一时失语,青衣漠然续道:「他来便来,与我何干?」久宣便道:「不提也罢。」青衣应了一声,则不再说。 待水温凉,久宣扶青衣出浴,同他更衣,又为他面上涂得香粉,遮去旧痕,才唤小厮来收拾。镜前青衣又是如玉容貌,无瑕无疵,久宣托腮坐於一旁,静看他挽发别簪,不觉稍有出神。青衣笑他发呆,问道:「在想甚麽?」 久宣所思,乃是昨日紫云骗他之事,却不知紫云早有意坦白,那时追到门後,见了扇坠折了回去。此时听得青衣问他,不肯说实话,便调笑道:「在想你憋了一夜,是否当真无妨。」青衣轻嗔声「去」,久宣笑言告辞,方起身,却觉青衣拉住他衣袖,低头看去,青衣正抬眸,悄声道:「就……陪我一阵罢。」 何谓口是心非者,当属杨青衣也。口说不提墨东冉,这一旦说起,心底酸甜苦辣百味乱尝,糊得焦灼,又逢情慾一夜未泄,倍感寂寥,只觉无明业火扰心。久宣知他所想,回道:「我自陪你,你且歇下就好。」 说罢牵了青衣至床前,教他倚枕而坐,久宣亦坐床沿,松其腰带,探手入内。从前杨青衣、蓝久宣两大头牌,少不了共侍之时,亦曾相互慰藉以供缠头恩客取乐,故今仍亲密。待得青衣情动涨起,久宣舔了掌心,握在手中套弄,见青衣细细轻喘,凑唇过去啄了一口,转至颈边轻吻柔吮。青衣舒服受用,不住笑了笑,轻推一把,道:「小心莫留了印子,乾娘要责骂你。」久宣抬头道:「也不看看你背後遭人啃得甚麽模样,你可曾教他加银不曾?」青衣道:「师傅找那何侍郎,一笔一笔都讨要了的。」 说起侍郎,青衣也想起紫云来,便道:「昨夜倒还碰着李侍郎。」久宣俯身正要去含,忽地顿住,问道:「哪个李侍郎?」青衣答道:「自是你识得的那个李侍郎。」久宣问道:「你与他睡了?」青衣摇头道:「怎麽会?昨夜只伺候尚书大人。」话及此,忆起半夜交欢紫云偷窥,不禁笑道:「倒是教他看了许久。」 久宣应答了声,自顾俯首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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