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暴雨 (第1/2页)
第二日正逢十五,是傅云舒的休沐日。 他平日里在学堂、医庐和家之间来回跑,总是不得闲,所以对这为期两天的休沐十分珍惜,特意起了个大早,把屋内屋外打扫了一遍,又拿木板把柴房漏风的地方补了补,还给墙根下的小花翻了土……而后换了件衣衫出门,去给一个昨日生病告假的学生补习落下的功课。 等补习回来已近午时,他在桌前坐定,拿出学生们的文章开始专心批改。 学生们的文章写得好不好先不说,就说有的学生那一笔烂字,墨迹在纸上洇了一团又一团,看的他两眼发黑。 正焦头烂额之际,门扉被敲了三下。 傅云舒从纷乱的笔墨中抬起头。 隔壁的赵大娘站在门外,焦急道:“小傅先生,我的小猫爬树上下不来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中用,你能不能帮我救救它啊!” 傅云舒微笑应了,去树下救小猫,他也不会爬树,但毕竟年轻力壮,搬了把梯子爬上去,将小猫小心翼翼的抱了下来,妥帖的放回赵大娘怀中,回去继续批改文章。 不过盏茶时间,门扉又被敲响,对门的赵大哥拿着一沓红纸,笑道:“小傅先生,我就知道你在家,快帮我写几幅字,我老爹明儿过寿,等着用呐!” 傅云舒把人请进了屋,提笔悬腕,笔走龙蛇,足足写了十几张吉利话,才递还回去:“帮我向赵老伯带声好。” 赵大哥拿着那几幅字赞美了两声,喜滋滋的走了。 傅云舒笑着摇摇头,回到桌前,刚提起笔,门扉再次被敲响。 斜对角的孙老伯哭丧着脸:“小傅先生,我看这天要下雨了,我家的鸡还在外面乱跑,我儿子也没在家,你帮帮我,把它们抓回屋里去吧?” 傅云舒点点头,又跟着孙老伯去抓鸡。芦花鸡们还未长成,正处在鸡的尴尬期,身材瘦小,翎毛稀疏,跑的却并不慢,一个个扑腾着翅膀满院子乱窜,极不好抓,傅云舒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手指被啄了好几下,才将它们挨个抓进屋里,顶着一脑袋鸡毛回了家。 他回到桌前,再次提起笔。 门扉又双叒叕被敲响了。 傅云舒:“……” “又有什么事……”傅云舒喃喃地打开门,话音戛然而止,“楚医师?” 楚源长身玉立,手中还提了药箱:“这么惊讶做什么?我不能来?” 傅云舒愣了愣,第一反应是低头去嗅自己身上有没有一股鸡屎味儿。 楚源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大步而入,饶有兴致的端详着傅云舒的小屋——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床脚一个掉漆的柜子,一扇吱呀乱响的小窗,窗边一个破旧的方桌。方寸的地方十分简陋,倒是难得很干净。 他目光扫过,并未评价什么,将手中药箱放下,淡淡道:“刚刚南街的老李头儿突然有些心梗,我赶过去给他施了针,想起你说你这两日休沐,就顺路过来看看。” 傅云舒搬过家中简陋的椅子,让楚源坐了,又去翻找家中的茶叶:“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话问出口,又觉得太蠢了,陵阳城总共才多大,谁住在哪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果然,楚源都不屑于回答他这个蠢问题。 家中茶叶放的时间有些久了,傅云舒放在鼻端嗅了嗅,抱歉道:“发霉了,楚医师不然喝些热水?” 楚源不置可否,端详着他批改了一半的文章:“休沐还这么忙?” 傅云舒倒了水回转,正要说话,门扉又被敲响了。 傅云舒:“……” “傅先生!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刚一打开门,林语便兴高采烈地冲进来,手中还提了一尾活蹦乱跳的鲤鱼:“我刚抓到的,这么大一条……你是谁?” 傅云舒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没礼貌,这是北街医庐的楚医师,问楚医师好。”又转向楚源,“我的学生。” 楚源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显然不太想搭理这个毛头小子,林语倒是叽叽喳喳地围着傅云舒乱转:“傅先生你看这鱼这么肥,我特意带给你尝尝鲜……” “就要下雨了,你还跑去抓鱼?”傅云舒打了盆水,安置了那条鲤鱼,突然看见了什么,将他的头偏转过来:“脸怎么了?” 林语登时止住了话音,变脸似的皱起了眉毛:“我阿爹打的呗。” “怎么回事?”傅云舒刚问出口,就想到楚源还在这,这时候给学生谈心不太合适,楚源却摆了摆手:“你忙你的,不必管我,我坐坐便走。” 说着坐到傅云舒的桌前,专心致志的翻看起桌上的一本旧书。 傅云舒拉了林语坐在床边:“你阿爹为何打你?因为你成日上树下河,你阿爹担心你会受伤?” 林语撇了撇嘴,不高兴道:“我阿爹才不会担心我受不受伤,他根本就不疼我!我若是伤了,只有傅先生疼我,先生是待我最好的人。” 傅云舒扯了下少年的脸蛋:“别胡说,你阿爹才是待你最好的人,世上有哪个爹不爱自己孩子?” “他嫌我不争气,功课不好,不能去考个状元来给他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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