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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多大个人了还玩失联,关机时候挺潇洒,最后还不是不放心我。” 收到信息后,张欣尧其实松了口气,他从早到晚都在担心俞更寅精神状态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直到再次见到心里才踏实了些。 俞更寅下半边脸都裹在围巾里,头发糟乱眼下青黑,看着十分憔悴,但要对比之前,他是变得正常了不少。 “没有不放心,你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出岔子。是何医生找你有点事,这时间医院都关门了,你可以去离医院最近的那家酒馆找他”。 “哪有大夫约家属喝酒的?”张欣尧想像了一下那匪夷所思的画面,顿感心中专家的庄严形象开始瓦解,他又不放心地同俞更寅确认:“你能舞弄好他吗?要不就算了,他一个人关着也没啥问题。” “他”指的是吴海,而三分钟后,俞更寅才大概了解,张欣尧为什么临走前会说这么一句话。 新安装的简易锁固定在门外侧,把控着一根至关重要的插销,而沉重的钢木门正被一股鲁莽的拍力击打着,不断发出嘭嘭的巨大声响,随着门墙一体的震动,灰尘与干枯的草叶不断抖落下来。 艾草是吴海端午节挂在门头上的,他向来对传统积极,但防盗门两米一规格,最顶端他够得到看不到,磨蹭半天挂得都不满意,只好喊俞更寅把他抱起来,晃晃荡荡地在半空中把东西绑完。 “清明插柳,端午插艾”,艾草也不能一直挂着,明明过了风俗轮换的时节了。 干涩的眼眶重新润上湿意,俞更寅想,原来要是没人提起这些生活了,他是真的会忘。 “欣尧!张欣尧!张欣尧你开门啊!!” 吴海还在继续拍打房门,咫尺之间,叫嚷透过门缝挤出来。 “喂喂喂,你还在吗,我也想出门啊,张欣尧!张欣尧你还在吗?答应一嗓子会死吗?我操你妈的!” …… 半天前不是还挺文静的吗? 如果站在此地的是张欣尧,他污言秽语听得多了,真不吃这一套,甚至还可能搬个小马扎一坐,在门外和吴海讲一堂。 但换做俞更寅呢?俞更寅听不得这些。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出更多暴躁的脏话之前,俞更寅紧赶慢赶地在高分贝背景音中对喊: “左边屏幕里有猫眼的画面,你看看我是谁。” “我ci……” 吴海宛如一个被班主任抓了现行的捣蛋学生,瞬间被戳漏了气。 俞更寅深吸一口气,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室内的灯光铺到了脸上,吴海略显局促地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我家。”俞更寅平淡地道。 “哦,那,欢迎回家!” 吴海把状态调整得很快,嘴角上扬,对俞更寅展出一个非常标准的微笑,上前热络地替Alpha脱下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 ……他同张欣尧在一起时也是这么浮夸吗? 莫名执着于维持人设,即使早已败露地差不多也要坚持“我即本人”,如果一直不拆穿,他究竟能演到什么时候? 俞更寅很好奇。 吴海挂好衣服,俞更寅顺理成章地把刚解下的围巾递到他手中。 “哎!”吴海愣了,“你被人打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谁敢把你揍成这样?” 一路上俞更寅没照过镜子,知道脸上大概狼狈,才临时找了条围巾遮挡。 “这不重要。”俞更寅并不打算就此多聊,随口转移话题: “吃晚饭了吗?” “吃了吃了…啊对,桌上还有一些你喜欢的牛排,要不要来点?” “……我喜欢的?” 他什么时候爱吃牛排了,是谁随便加的设定? 俞更寅迟疑回绝: “算了,我没什么胃口。” 他没刻意想伤谁的心,尤其是当他谢绝的食物显而易见明明出自不在场的张欣尧之手的情况下。 但Omega却闷闷地问:“是不是还生我气呢?” “?” “过去是我不对,我太任性了,惹了许多麻烦。” 话是好话,可此刻由吴海嘴里说出,平添了十分诡异。 或许读懂了俞更寅无声的情绪,吴海续接的音量越来越小。他垂着脑袋,身高的原因俞更寅便只看得到他毛绒绒的发顶,委委屈屈的模样像一只犯错后耷拉耳朵的小狗。 面对熟悉至极的眉眼,俞更寅在克制着自己安慰眼前人的本能。 他是吴海,又不是吴海,那种袒然流露的脆弱,恰恰是惹人喜欢但从未被展现过的一面。 “所以呢?” “所以……” 吴海抬眼,认认真真看着俞更寅的眼眸说: “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我会一直听你话的。” 屋子里忽然只剩下表针走动的声音,和两人平缓的呼吸。 俞更寅看着吴海,吴海也看着俞更寅,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谁先挪开眼便算输了。 吴海提出了一个大多数Alpha都能接受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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