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会是分别么 (第2/2页)
,“你觉着世子与二王子胜算如何?” “管他谁当定西候,”徐羡骋道,“反正争来争去都是姓李的,闹不出什么花儿来。” 陈先生没话说了。 徐羡骋被驳了没文化,面皮上过不去,赌气觉着替锦衣玉食的王子们操心还不如多学点字,省得未来饭都吃不上,于是专心用手指沾着水在桌上练字去了,留下陈先生若有所思。 - 送走兀人士兵后,陈先生听见外头卖炭翁的吆喝声。他出门找到了炭车,搓着手排队,听见身边有人喊他。 ——来人很高,带下一阵阴影,高出陈届许多,让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 那人高鼻深目,寸短卷发,陈届发现这是个羌人,猜不出年纪,长得很是英俊,只是此时看起来有些憔悴。 那人和他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官话说得很差,磕磕绊绊的,听得陈届很是费劲,半天才猜出大意是多谢陈届照顾徐羡骋的意思。 ——陈届恍然大悟,他记得徐羡骋提过自己和一个羌人农奴在一起生活,只是远远看过一眼,瞧不清人的模样,更没留下什么印象。 ——想必眼前这位便是那位羌人农奴。 陈届朝着孜特克点了点头,他问,“你要去看羡骋吗?” 孜特克犹豫了一下,“我不进去了,”他说,顺手把一个路上买的油纸包递给陈届,“这个给他吃吧,别说是我带来的。” 陈届有一点愣神,接过了吃的。 “他脸上的伤怎么样了?”孜特克问。 陈届道,“没瞧着,应该好些了。”他看了孜特克一眼,好为人师的脾气上来了,劝道,“你要不还是去瞧瞧他,他这几天闷闷不乐的。” 孜特克一愣,最终摇了摇头,“不了,我……。”他似乎还是想说什么,但汉话实在不好,磕巴了半天没说出来。 “陈先生能教阿骋……我非常感激。”孜特克道,“我不识字,阿骋学点书,以后要是我被……”他顿了顿,“他也好找个轻松的差事做。” 陈届十分纳闷,“怎么了,羡骋不是等这段忙完了要回去吗?” 孜特克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想让他在你这儿做事,之后我每个月……”孜特克说得很费劲,话顿住了,比划了个动作,陈届知道那是说孜特克会从乡下来看徐羡骋的意思。 陈届愣了一下,“你和他说过这个事吗。” “没有,”孜特克道,“我想给你先说一下,让他先……知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东西,那是一个布包,里头露出几吊钱和一些零碎的铜板,“这些钱……先生拿着……” 陈届连忙摆手说不必,他虽然穷酸,但也不缺这钱,“你们比我们辛苦多了,这钱我不要,羡骋他在我这挺好的,客栈也缺个帮手,就是……” “你还是和他说一下,”陈届回头努了努嘴,示意客栈方向,“我瞅着他每天都不肯睡我这,要回去找你那儿睡,回去要走好久呢。你若是一个人就这么走了,他怕是不太乐意。” 孜特克没说话,脸色微沉,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他垂下眼,凹深的眼眶投射下一片阴影。 陈届心里有些打鼓,孜特克长得有些凶相,他其实有点害怕,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听见后头一些响动,转回头发现客栈门口探出个人头——是徐羡骋。 徐羡骋本来想催陈届回客栈算房费,瞅见外头的孜特克,愣了一下,一路小跑出来。 孜特克看见了他,神情复杂。 ——接着,陈届听见徐羡骋和孜特克哇啦哇啦讲了一通羌话,他完全不懂羌语,干站在一旁。 只见徐羡骋这小子激动起来,眼眶红了,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模样,开始耍起赖,拉着孜特克的胳膊不撒手。 ——大庭广众之下,路人纷纷侧目,陈届在一旁有点尴尬。 最后是店里客人出来了,在门口吆喝着催了,陈届和徐羡骋才回去。 - 孜特克站在客栈外头,远远地看了他们一会儿便离开——他还有活计,急着回去做事。 徐羡骋回客栈后,一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陈届看他郁郁寡欢,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样子,把孜特克给的油纸包给他——他们两个人在外头拉扯了好半天,里头只剩下半个凉掉的烧鸡。 徐羡骋本来不想吃的。 陈届道,“你不吃我吃了,你哥哥……”他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孜特克的年纪,“你叔叔大老远送来的。” 徐羡骋一把夺了过去,就着眼泪吃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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