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线索 (第2/2页)
三个小时的钟点房,到点我就走。” 小非识相地没去问他走了自己怎么办,就算他的大脑被药物摧残了好几年,也知道那必定不是自己敢听到的答案。 尽管作为相对罕见的Omega,他的收费比普通的Beta要高上一截,那也抵不过购买毒品的挥霍,尤其是耐药性提高以后他又沾上了盐水,卖淫的钱完全无法支撑他活下去,受人指点从上家那里拿了药以贩养吸。 旅馆的隔音太差,越松海左右看看,他没兴趣搞懂这破旅店还挂个落后了几十年的留言本是什么意图,解了床单的绳结,撕了纸让小非把东西写下来。身上能对他产生作用的东西都被搜罗过去,小非不敢以卵击石,老老实实地写了一串联系方式。 越松海垂着眼睛,接过小非够着胳膊远远递过来的纸扫了一眼。 很好,还算实诚。 ——小非并不晓得,越松海早就摸到了他上家的身份,也准备好了给他的处理方案。 不过他处于整个产业链的末端,能提供的线索十分有限,越松海也没能从他身上问出更多的东西。 危险的“客人”沉默不语,小非察言观色,又把几个自己听来的消息真假掺杂地一股脑说了,那边越松海支着额头,半晌才冷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没他的允许,小非站在衣服裤子面前愣是不敢穿,光着身子小心翼翼地看他,可怜得不得了。 从这里是敲不出什么有用东西了,越松海若有所思,朝着门抬抬下巴:“滚吧。” 小非得蒙大赦,套上裤子抱着衣服就跑了,生怕他再把自己抓过去。越松海跟着走到门口,一脚踢上房门,扭头走进卫生间。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刻意平缓过于急促的呼吸,好半天才拧开了水龙头用冷水冲洗自己的脸。 屋里光线很差,他又注意着保持距离和角度,小非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他状态有什么不对,而此时镜子里的他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像是一个病入膏肓将死未死的病人。 “真他大爷的玩命呢……”越松海喃喃,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头上几根血管跟着心跳剧烈跳动着,周身肌肉充血肿胀,碰一下就像是钻进去千万根缝衣针,强效抑制剂的副作用几乎跟抑制作用同时起效,只是在危险分子面前,他必须硬撑着丝毫不受影响,骤然放松下来,身体的不适感再也难以掩盖,连带着强忍下去的痛苦一同反扑回来。 很久以前,他也作死用过一次这个处方药,那回足足花了将近一周才缓过来。但那时候他倒在学校里,有老师有教官,有救护车和家人,而现在他在外面是个死人,在这里只有自己。 越松海关上水龙头,水流带走了冷汗,搓揉后的皮肤终于有了点血色,他感觉稍微好了一点,赶紧收拾好东西往住处赶。——至少那个房间是相对安全的。 小旅馆离他在帛炀的落脚点不远,车上人不多,他半睡半醒地坐了几站,打铃下了公交。维持正常人类的走路姿势对他而言有些勉强,脑子里烧成了一团浆糊,马路、乱七八糟的车流还有瞎窜的行人在眼前模糊成了一堆没有意义的色块,在他摇摇欲坠的世界里摇晃跳跃,看得他更加头晕眼花。 “松哥。”越松海感觉自己侧后方多了一几块马赛克,马赛克显然看出了自己的惨状,吃惊地问自己,“——怎么回事?” 他的听力比现在的视力好上一点,大脑迟钝地认出了熟人,他毫不客气地揽住同居室友的肩膀,把重量压在应恺身上,给自己找了个人形拐杖。 就这体表温度,打个鸡蛋上去多少能做个流心煎蛋了,成年人不是发情期很难烧到这种地步,这人皮糙肉厚的,应恺狐疑地问道:“你不是被人下药了吧?” 越松海看出他随时准备撂下自己躲避信息素,钳着他肩膀摆摆手:“暂时还用不到你的肉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病患自己都这么说了,应恺不是他的监护人,没有把他绑到医生面前的义务,把他扶回家里、多做一份饭菜送到他面前已经仁至义尽了。 越松海冲了个热水澡就钻进了卧室,房间门是带锁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至少应恺在门外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 老光头把他带到那个街区,就是告诉他通过了考验,应恺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将近一个星期没见过越松海的面,只有送到门口的碗筷被洗干净放碗柜能证明这房子里还有个活人。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一天能吃几顿,人活着就行。 至于这么个疑心病跟功利心一样重的人,这一个星期的活交给谁去做了,又会不会被人抢了位置,应恺并不关心。越松海歇业的这一个星期,他已经把街区的状况粗略摸了个大概,而针对目标的调查也有了些进展,没有枉费守株待兔的这一个多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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