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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他也只是轻微皱眉，没做出任何推拒动作。被牵引着，被惩罚过，身体上的记忆更牢固，如提线木偶般，不敢抗拒来自主人的亲昵。

    他不想再被关起来。

    大概是这种顺从态度取悦了主人，他的语气放软，柔声说：“如果你想提前恢复记忆，我们今晚可以搬到西苑。”他假意皱眉，像是给出最大退步，可话中带笑，恶作剧样的口吻让人不得不回想起那颗粉色药丸。

    或许西苑曾有某段刺激时光，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兴奋说道：

    “好久没回去了。”

    深绿色长廊两侧高悬着大大小小的油画，暗色墙纸配上昏黄壁灯，空间狭隘又阴暗，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画中人身形惨白、肢体扭曲，无论是侧坐、背立还是蹲下的姿势，此刻脸部都僵硬地朝向画外的活人。脖颈角度诡异，比例严重失衡。他们直勾勾注视着画外的世界，眼白少得可以忽略，黑洞洞的眼睛，只剩瞳仁占据全部位置。

    顶着画中人的阴森目光，蒋玥数道：“整条走廊只剩尽头那个人没露出正面，加上三楼，远远不止四双眼睛。”

    远超死去玩家的数量。

    陈池回忆起搜查东苑的细节，补充道：“虽然东苑挂的大多是静物油画，但十张里也有一两张会出现人影，累计起来，大概需要嵌上三四十双眼睛。”

    “三四十双？”路小雨惊得后退了一步，说道：“如果油画上凭空出现的眼睛都来源于现实里被挖走的眼珠，那岂不是要献祭上一条村子的人数？”

    洛晨盯着油画上的扭曲人像，突然低声说：“如果村子已经被献祭了呢？”

    如果连村民都还没报复，萨曼莎又何必找他们这群访客开刀？原来当时在古井边，那人是想提醒他们这件事。

    想到一直打交道的村民有可能是鬼魂，路小雨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提醒：“但是每次下山，他们要不在放羊，要不在劳作，看上去没有异样呀。”似乎在安慰自己，她的脸上挂起略微僵硬的笑容：“挖眼珠诶，那可是再明显不过的标志，我们不可能留意不到这个细节。”

    安慰剂没能起到更多效用，话刚说完，蒋玥便反馈出一个相反信息：“我的上一个世界被安排在玩具镇。起初，大家都把精力放到被诅咒的玩偶上，完全忽略了活人的存在。”她把眼睫垂下，冷冰冰的面容居然带上一丝伤感：“等到同伴接连丧命，大家才意识到，那群跟我们交谈了五天、还爱自顾自讲冷笑话的镇民，其实早被换上了木偶身体。”

    脸上情绪转瞬收起，她的面容又恢复到极致的伪装，话不多，只能用带血的经历给新人丢下一句劝诫：

    “不要盲信白天，盲信活物，盲信你所看到的一切。就算在太阳底下，世界也可能被层层伪装。”

    甚至不能相信队友，只能相信握在自己手上的线索。

    路小雨用余光瞥了眼差点害死她的陈池，在心中默念。

    “如果村落和古堡正同步进行着杀戮，那些还没被污染的油画在后续肯定会发生变化。”洛晨不紧不慢走到廊道尽头，双手握住黄灯映射下的油画画框：“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找到油画里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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