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2/3页)
关上抽屉后他先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努力压下自己想逃跑的冲动,深呼吸几下后又硬着头皮走进了董雨晴的房间。 他对这房间实在陌生,翻箱倒柜半天后才从衣柜里找到一个上锁的箱子,他把这箱子拿去客厅,找了把扳手直接把锁给下下来了,然后他伸手在里面扒了几下,确定这是和自己有关的东西。 这是个两层的木头箱子,上面一层装了一些他小时候用过的东西,有他满月时戴过的银镯子和银项圈,有掉了的口子,换下的乳牙,还有一小簇胎发。他把这一层夹板取下来,下面一层就是各种资料了,有董雨晴给他买的保险,他小时候得的奖状,还有他出生到满周岁的各种照片,他翻了半天终于翻到一本病例。 这些纸张保存的不太好,看得出只是留作纪念,病例扉页写着他的名字,他又做了点思想建设才慢慢把病例翻开。 「陆锦年,男,一岁三个月,发热、咳嗽一个半月,发现淋巴结、肝脾肿大一个月,入院前一个月出现无明显诱因的间断发热伴轻咳,体温波动在39~40.5℃之间,每次持续4~5d。入院后发现淋巴结、肝脾肿大,于入院第三天出现牙龈出血、血尿现象,逐渐出现消瘦、无力、面色苍白、活动后气促。胸片提示两肺间质性肺炎。查血常规,WBC:33.8×109/L,末梢血发现幼稚细胞,诊断疑为“白血病”收入院。」 现实总是以各种各样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出现,陆锦年攥着这本病例,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把陆文元生下来哪里是舍不得,只是为了给他这个被董雨晴当作宝贝的大儿子治病罢了,那些记忆深处的模糊片段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他无法再仔细回想和陆文元生活在一起的那五年,他从庇佑者变成了罪恶的源头,陆文元悲惨童年的始作俑者不是董雨晴而是他自己。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刺痛起来,这些被大人恶意隐瞒的事实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陆文元年幼时望向他的种种目光都变成了凌迟他的刀俎,然后他意识到他欠陆文元的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把病例塞进书包里,逃也似地从房子里退出来,外面的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暖黄的余辉在天际线周围晕散成一大片晚霞,他抓紧背上书包的带子,感觉不久前陆文元说的话还萦绕在自己耳边: “我们身体里才流着一样的血。” 他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真该死。 *** 陆锦年没办法把这些事告诉陆文元。 他没办法说妈妈真的不想要你,她把你生下来只是为了用脐带血给我治病而已;没办法说你别再觉得我以前对你好了,你变成这样全都是我的错;没办法说小时候我还觉得我是你的救世主,这些年我对你的愧疚只是因为我是你哥。 他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老小区里早就是漆黑的一片。他躺到床上的时候也没有开灯,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把这些事消化掉。他应该先去洗个澡的,在外面跑了一天早就风尘仆仆,但是他太累了,现在连翻个身都困难。 屋子里太安静了,只有客厅的时钟发出了一丝细微的声响,这是一种极度催眠的声音,陆锦年跟着这个节奏渐渐涌起了困意。 刺耳的电话铃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陆锦年被吓了一跳,人瞬间就清醒了。 凌晨一点五十二分,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陆锦年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倒是意外的有点耳熟。 “我是陆锦年,请问您是?” “我徐正南,陆文元的朋友,咱俩在一中见过的,还记得吗?”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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