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友 (第2/2页)

要离开时，却听见祁昭慵懒的声音：“门主这样罚就完事了？”

    祁昭懒懒地坐直了身体，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门主，勾起红唇道：“在重明教内，暗卫要是无用，那可不是仅仅罚一罚就能完事的。”

    他笑了一声，言语却残忍无比：“毕竟没用的暗卫，留着干什么。”

    苍明听懂了祁昭话中的深意，他明白的祁昭想要做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颤抖着身子，哀求般地看着他的主人，声音隐隐打着颤：“求您……主人…”

    那名暗卫听到了声音，暗中往声源处一瞥，倏然愣住。但即随，他又听到他的主人讨好的声音：“既然如此，那便杖毙了吧。”

    暗卫坦然地接受了即将死亡的事实，他像是放松了一般，深深地看着祁昭身侧的苍明，两人目光只交汇了一瞬，很快就有人将他拉了出去。

    很快门厅外就传来了刑杖打在肉体上的闷声。

    行刑的地方一般都在刑堂，只因祁昭轻飘飘的一句“以儆效尤”，门主立马就让人在门口行刑。

    行刑的过程中苍明一直在颤抖，浑浑噩噩，他只能被迫听着一声一声的行刑声。

    祁昭饶有兴趣地看着苍明神情变化，看着他随门厅外越来越小的声音而逐渐绝望的神色。

    很快，门外就有人来禀报，说那名暗卫已死亡。

    本身就带着任务中受的伤，这次不过几十杖便能要了那暗卫的命。

    看着苍明痛苦隐忍的样子，祁昭忽略心中的那点不适，很是愉悦笑了一声。

    他早就知道苍明在这还有一个交情很好的朋友，普通的刑罚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苍明都造不成太大痛苦了，于是祁昭便想看看朋友在他面前死去的时候，还能不能让他痛苦悲伤。

    他的暗卫需要一点教训。

    效果显而易见，祁昭十分满意。

    就是可惜了那个暗卫罢了。

    直到回到重明教内，苍明的状态还是有些恍惚。但祁昭这次居然也没有多加刁难，回去后就让人自行离开了。

    ———

    深夜无月。

    一个黑色人影敏捷地越过所有可能被暗卫发现的地方，藏在夜色里，竟也没有人发现而偷偷出教。

    今夜无月，漆黑的夜色正好掩盖住了他的行踪。

    他没有武功，在路程上便费了些时间，但依旧很快到达了他的目的地。

    一处乱葬岗。

    三月份的天气还不是十分炎热，尸臭味道便不是很明显。但被扔在这里的尸体数量却是十分骇人，被堆起成了好几座小丘。

    劲瘦身材的人影没有犹豫，快步走进乱葬岗，在那一新的尸体较多处不断翻找。

    乌云缓缓消散了一丝，月光穿过云层照下来，人影露出了苍白的面容和无神的眼眸。他不知道翻找了多久，才摸到了一具身着熟悉衣物的尸体。

    尸体身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尤其是背后，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尸体是一具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苍明看到这具面容的一瞬间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苍岚…”

    他将尸体完整的抱出来，平放到一处稍微干净平坦的地方，他不死心地用颤抖的手将尸体后颈的衣领翻开，在看到那一处明显的胎记后倏然失了力气。

    他将额头贴在尸体冰冷的额头上，紧咬着牙闭着眼，再也忍不住让温热的泪水涌出。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因我而死。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苍明知道，不过是主人想要他痛苦，于是苍岚便不得不死在他眼前。

    如果……如果…苍岚没有认识他的话…

    他伏在苍岚的尸体上，无声地、崩溃般的哭泣，泪水涌出眼眶，弄湿了苍岚的尸体胸口的一大片衣物。

    苍岚被拉出去的最后一刻同他对视了一眼，他看到了好友眼底的欣慰。

    苍岚背在身后的手微不可见地打了个手势：

    活着就好。

    月亮再次被乌云掩盖，乱葬岗深处的的火焰隐隐约约，黑色烟雾缓缓升向上空，与漆黑无光的天穹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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