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巳时 (第10/12页)
放在眼里。 夏棉一路都很沉默,直到上了飞机,林岑朗给他要了条毯子又叫空乘给他拿了些粥和小点心。 “吃点东西。” 夏棉没有反应。 林岑朗好声好气地哄他,“乖,得坐十个多小时,不吃东西不行。” 头等舱里好几个都是本次随行的人员,猛地听见林岑朗这般温柔的语调,纷纷虎躯一震,惊恐地偷偷看了一眼,马上又收回了视线,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去了。 夏棉脑袋嗡嗡地,颈侧的汗毛仍然倒竖着,似乎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岑放吹来的那一口冷气,顺着衣领徐徐灌进去,黏液一样恶心巴拉地沾满了全身。 林岑朗凑近了,刚伸出手想看看夏棉是不是发烧了,就见夏棉呆滞地直视着他的瞳孔慢慢收缩起来。 “啪!”地一声,重重甩在林岑朗脸上,极其清脆。 满座倒吸一口凉气。 夏棉的手火辣辣地烧疼起来,手掌颤抖着,被魇住的神智渐渐回笼。 林岑朗用舌尖顶了顶口腔一侧,尝到了满嘴浓厚的血腥味。 “还打么?” 所有人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接下来血腥残暴的画面。 夏棉的喉咙低低地发出呜咽,他下意识微蜷起身子,在夏棉满眼惊恐的注视中,林岑朗忽然从桌上端起一份粥,盛了一勺吹凉之后递到夏棉唇边:“乖乖地,吃点东西,攒好力气,我把另一边脸递给你打。” 夏棉惊恐得甚至轻颤起来。 他已经知道林岑朗云淡风轻的时候才是最恐怖的时候,他长教训了。 他不知道林岑朗又会用什么残忍可怖的招数折磨他。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敢仰着下巴用尽各种鄙夷直白的词汇骂他,可后来,他经历了那么多恐怖的事,甚至连身体里的一条小生命也被夺走了。 这个人喜怒无常的人,最擅长一边说着暧昧不清的话,一边背地里狠下毒手。 他不怕死,却真的知道害怕林岑朗了。 碗和汤匙被放回了小桌上,林岑朗看过来,夏棉无意识地向后蜷缩,一直缩到角落里。 它就像一只受尽虐待的猫,炸着满身的毛,睁着圆圆的瞳孔警惕着林岑朗的一举一动——它们充满了恶意。 林岑朗被当众甩了巴掌,夏棉又不肯配合一而再地给他难堪,他本该生气,本该暴怒,可他看着夏棉苍白惊惶的样子,火气便怎么也发不起来,只有揪心的酸涩感在胸膛蔓延。 他知道夏棉在怕什么,可他已经不想要畏惧和臣服了。 他按住夏棉两只瘦削的腕子,强行把他摁进怀中安抚,“抱歉……他说的都是假的,我没想过把你送给任何人。” 林岑朗的手在夏棉的薄背上游移,他淡色的眸子里盛着难以掩饰的心痛和愧疚,声音温柔得像是呢喃入睡前的晚安,可夏棉的颤抖愈发剧烈——他是不能被肢体接触安抚的,林岑朗就更不能。 “棉棉你乖,今天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那。” 他的底线越放越低,甚至被夏棉打了一巴掌还可以把另半张脸递上去。一向高傲的头颅低三下四地垂下来,他只想让这个终日郁郁的人能够开心。 “我错了,你怎么打我都可以,嗯?” 林岑朗再一次感到苍白的无可奈何,他轻轻厮磨着夏棉的耳廓,叹息时温暖的气流喷洒进去,“别这么怕我……” 他哪有那么铁石心肠,哪有那么心狠手辣,他也会怕,怕这朵瑟瑟发抖即将凋零的小花,他一个不留神,就在外面被别人无情伤害了呀。 …… 热闹和喧嚣一直持续到深夜,俞骁和郁时雯回到酒店套房,相对无言,各自简单洗漱完,一人上了床,一人去了沙发。 婚礼堪比演出,郁时雯觉得自己骨头架子都要散了,正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见沙发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那瓶腺体液是他的,对不对?” 郁时雯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简直要抓狂了,俞骁已经逼问了她无数次这个问题,折腾了好几天的郁时雯瞬间头大。 “我说了我不知道啊!”郁时雯拉起被子捂住头瓮声瓮气道。 “好,那我换个问题”,俞骁平静道,“这个人的腺体液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手上?” 这个问题也已经问过很多次了,郁时雯受不了他拿刑讯逼供那一套来对付自己,同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地问,正着问了反着问,忍不住恼火:“我说了是你两个战友送来的,我当时不在!他们也没留名也没说里边是什么东西,我哪知道!我对不起您了行不行,俞少将,请问我可以睡觉了吗?!” “最后一个”,俞骁道,“这个人我认识,是不是?” 郁时雯安静了一会儿,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漏进来,在俞骁修长高大的躯体上投下一条细细的光带,处于光带的一只漆黑的眼睛,明亮如星子。 “为什么这么问?”过了一会儿,郁时雯说。 “你没问我‘他’指的是谁。” 背对着他的郁时雯出了一会儿神,唇角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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