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非理性纵容 (第2/2页)
自己的名字。 “……你这样不是要把我当阶下囚,是直接要我的命吧。” 伏钟咽了一口血,强忍着痛,哑着嗓子惨兮兮地笑了出来。 剧痛之下,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狰狞的表情,眉宇间的浅淡笑意,依旧温柔得一如没有隔阂的当初。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与流露出来的温柔截然相反。 “你不如再给我一刀算了。” 上一秒伏钟还在故意刺他,下一秒程危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头轻轻一歪,失去了意识。 隔着厚厚的湿润绷带,程危泠已经感受不到掌下的心跳,他有些慌张地按上伏钟的颈侧,那微弱不堪的脉搏让他方才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感到惶恐。 心底和滔天的恨意相持不下的,是一份他不愿承认的软弱留恋。 他想要这人血债血偿,却在捅下那一刀后,不可抑制地感到心痛。 不过,那又如何。 他留着这人一命,不过是因为如今知晓剩余骨骸所在的,极可能只剩伏钟一人。 待到拿回附着在骨骸上的全部力量,他一定会给如此的纠缠划下彻底清算的终止符。 滂沱的大雨下了有多久,陈星就在中庭的石阶上跪了多久。 额角被茶杯碎片割破的伤口被雨水冲刷了整整一天一夜,泛白的伤口流尽了血,狰狞的红色褪去,剩下哑然的沉默。 因为他没有带回陈辞想要知道的有用信息,所以迎面砸来的茶盏他也没有躲开。 并非不敢躲,而是没有躲开的必要。 但凡和睡在那玉棺中的人相关的事出了差错,陈辞都会变得不可抑制的暴躁。 就像此时他跪在这雨中,不过也是陈辞罚过他的千百种中的其中一种。 雨水洗去了血的腥红,却未能抹灭他赤裸的脊背上情欲的残痕。 作为一个并不完美的替代品,他时时因叛逆而使陈辞未能遂愿,如今还苟活着,仅剩的价值便是这一张和那沉睡不醒的人极为相似的脸。 “你又何必硬要去触他的霉头。” 一把伞停在上方。 陈星没有抬头,一双沾着雨水的漆黑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面色苍白的盲女一身鸦黑长裙,撑了一把黑伞,像是要去参加谁的葬礼。 “是我咎由自取。” 陈星握着拳的手背在身后,在萧瑟的初秋中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双眼皆盲的陈松夜,是他仅有的可以坦然裸露伤痕的人。 她可以理解他一文不值的倔强,同时看不见那些充满耻辱的狼狈。 僵冷的指尖刺入掌心,陈星闭上眼睛。 陈辞对于他跟丢伏钟和程危泠以致一无所获而勃然大怒,但事实并非如此。 蓄意的隐瞒,只因为他觊觎着不该得到的东西。 ——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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