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第1/3页)
“师兄,你先喝杯茶。”边墟端着沏好的一壶茶走进凉亭,看到秦岁已似乎有些出神。 听到声音,秦岁已回过神来看向边墟:“……劳烦师弟了。” 可边墟端起茶杯后却见边墟还坐在旁边,没有要去取东西的意思,便停住了喝茶的动作,杯子边缘堪堪停在了唇边。 “师弟说的东西呢?” “……我这就去取。”边墟怔愣了片刻,站起身来往回走。 卧室半开着的窗边种着一盆娇艳的粉白色浅杯状花朵,花盆是青底白花的瓷盆,边墟抱起这盆花往外走去。 回到亭子将花放下,边墟瞟了一眼秦岁已面前的茶杯,似乎没有动过。 说不出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边墟怀着复杂的心情坐在了秦岁已身边。他将花盆往秦岁已那边推了几分,开口道:“师兄,你还记得我之前向你请教种花的事吗?” 秦岁已没有回答,也没有看边墟,似乎在想什么事,脸色有些凝重,但边墟此刻却因为紧张并没有注意到。 他似乎也不在意秦岁已回不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说:“这便是那盆花,如今终于开花了,我想将它赠与师兄。这花名为芍药,是人间……” 这回不等边墟说完,秦岁已忽然开口打断他:“边师弟,这茶是不是放久了?” 被打断的边墟愣了愣:“什么?” “换一壶茶吧。” 秦岁已抬眼看向边墟,四目相接,边墟忽然有些心虚。对方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清澈,但边墟总觉得那目光看穿了一切。 难道师兄发现了? “师兄是何意?”边墟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艰涩无比。 秦岁已叹息一声,然后收回目光:“我十岁拜入师父门下,学习药理至今已有三百余年,凡世间药材以及它们制成的药物,不说全然精通,但也都熟识于心。” 边墟心脏鼓噪如雷,吵得他的脑子有些发昏。 师兄知道了。 “它们长什么样,是何性状,有何特点与功效,我也大都了解。”秦岁已淡淡地说着,听不出喜怒,“边师弟明白了吗?” “师兄……”边墟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秦岁已站起身来想走,衣袖却被人死死地抓住,动弹不得。 “边师弟还有什么好说?” 秦岁已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原以为边墟无论言行如何轻佻,品行应当是好的,否则天道也不会将飞升的机缘给他。可如今他竟能做出给自己下春情药这等下流的事来。 秦岁已眉头紧蹙,心里升起一股失望、愤怒、无奈种种混合在一起的情绪。 “我只是想让师兄喜欢我……”边墟眼中带上了哀求的神色,“是我错了,我不该想借助药物的力量,师兄别生我的气。” 闻言,秦岁已奋力甩开边墟抓住他袖子的手,脸色通红:“一句错了,就能将此事翻篇吗?” “师兄要打要罚我都认。”边墟垂下眼帘。 秦岁已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必了,此事自有掌门处罚。” 边墟一下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惊讶:“师兄要告诉师父?” “自然。”秦岁已点了点头,“按门规第一百零三条,门内弟子凡怀有淫邪之心者,受清心之律,罚净明峰面壁思过。” “淫邪?想让师兄喜欢我,便是淫邪?”边墟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岁已。 “你……你还不思悔改?”秦岁已被他的坦然自若震惊了,都已经下春情药了,这还不算淫邪那如何算淫邪? 边墟目光坚定:“我只是喜欢师兄而已,无可悔改。” 秦岁已脑中忽然一片空白,气得差得没站稳。他往后退了一步,再看向边墟的时候,目光充满了失望与不解。 “既如此,那也不必多言了。” 说完,秦岁已转身离去,脚步有些凌乱。 直到秦岁已离开的身影消失在目之所及处后,边墟看向摆在一边未能送出去的芍药花:“师兄,我到底该如何做才是对?” 虽是口头上说了要交给掌门处理,但秦岁已还是没能放下脸面到掌门面前去说有人给自己下春情药的事,而且这个人还是掌门的亲传弟子。 罢了,大不了今后不再跟他单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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