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第2/2页)
清河总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仔细地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突然想起了几日前沈之俞交给他的那把软剑。 他虽自幼学习剑法,但内功却是由沈之俞亲传,长大后更是内力雄厚,掌力非凡,根本无需配剑。那把剑材质特殊,薄如蝉翼,柔软非常,本无需配备过于繁重的剑鞘,沈之俞交给他时虽并未多言其他,但神色却有些凝重,现在想来定是其中藏了什么秘密。 送走章太医后,他挥退下人,运足内力折断了剑鞘,果然其内力别有洞天,里面藏着一封信和一张图纸。 “清河,沈王府就交给你了。” “移动书房暗格的翠玉可通往密室,图纸为皇室历来赐与大将军之物,月光下对折后可获悉城中网道,每处网道的尽头是由禁卫军统领的联络点。” “网道四通八达,可直通皇宫后花园,因此行事务必小心。” “你娘的事情,请原谅为父最后错这一次,记住,不要走为父的老路,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读完沈之俞的绝笔信后,沈清河选择了成全,也算是完成了和一个人的约定。 他对着沈之俞渐渐冷下去的身体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清河不孝。” “但清河无法原谅父亲对两位母亲的所作所为。” “清河会守住沈王府,也会保护好晏宁,您放心吧。” 其实沈清河也不知道沈之俞到最后一刻在想些什么。 没人知道沈之俞到底最爱的人是谁,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权倾朝野,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单单只是脸相像,怎么可能三媒六聘娶为正妻。 许氏根本不知道沈之俞即使后来同丽妃在一处也没再叫过丽妃钰儿,每一句玉儿,其实都是在叫她自己。 他一生都在寻求一份求而不得,而这些,他根本不可能说出口。 他做梦都盼望着能和许氏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可当看着许晏宁同那个男人越来越像,他心里的妒火就越烧越旺。 只是这些,许氏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就像沈之俞的荷包里一直珍藏的其实是她曾经晒过的茶叶,而那个荷包也在争执的那日一同烧毁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日烧毁的不只是荷包,而是他难以启齿的,卑微的心。 若人生能重来,他想和许氏说句对不起。 然后说一句,其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她,因为我很清楚,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你。 午饭后,沈清河搂着许晏宁在床上小睡,许晏宁出神地望着床幔。 他很清楚若自己答允沈清河,这辈子将无法再走出沈王府这个牢笼,沈清河不会给他第二次逃跑的机会。 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又能到哪里去呢? 沈之俞是他的养父也是他的仇人,沈清河是他仇人的儿子,难不成要沈清河父债子偿吗? 可到底沈清河还是救了他母亲,这算是两两相抵吗?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原谅所有人,但也没法不去恨,不去怨。 沈轩给他下药,沈清河虽为他解毒,却以他母亲的性命相要挟。 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做这样见不得光的勾当,他想骂沈清河卑鄙无耻,可他的命是由自己母亲的命换来的,他不可能扔下母亲。 可他若是委身在沈清河身边,又要以何等身份自居? 想来沈清河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那他许晏宁算什么? 侍妾?男宠?还是密室禁脔? 走出沈王府这个大门,他能起早贪黑为自己混口饭吃,却无法救自己的母亲,除了沈清河,这世上还有谁会来帮他? 沈清河说得没错,他只能点头答允。 他正想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王爷,大太监李全来了。”雨泽道。 “哦?他来做什么?”沈清河披上外衫,亲了一下许晏宁的额头,小声道:“别理外头,这两日你太累了,好好休息。” 许晏宁闻言羞得满脸通红,怒瞪着沈清河,恨不能将他的骨头咬碎一般。 沈清河最是看不了他这个样子,同他好一顿耳摩斯鬓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究竟是何事?”沈清河不耐烦地问。 “他说陛下封赏了沈轩为正三品中郎将,特来宣读圣旨。”鹏涛回答道。 三人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小。 许晏宁虽然听得不真切,但大致内容全都听到了。 原来,他不止被心爱之人背叛,还被人像货物一样卖了出去。 许晏宁把头埋进被子里,撕下了所有故作坚强的伪装,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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