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回忆,师父与身世 (第1/1页)
“阿尘,你要记住,莽撞是最不可取的,做事不能留有破绽。”师父轻敲着那柄扇,室内撞开低低的回音,“你若要做善人,便不要再留给他人行恶余地。存善心而酿恶果,实在可怜可恨。” “可出手时尚不知后果又如何?” “你往人群里飘上三年五载,自然能明白。”扇面展开,从窗棂透进的光打在扇上,反射出冷冷的光,“揽上事便彻底解决,想做什么也万万不要拖泥带水。我在时尚能容你试错,你也该早些探清自己实力几何,为人处世又该如何。” “唯。” 他那时趁师父外出偷跑下山,也见得庶民惨状。 连年大旱,几近颗粒无收,加之赋税繁重,能活着也不过苟且偷生。所闻所见,岂止易子而食。四肢干瘦,唯有腹部肿大的死尸,有的只是等待上天收殓,有的早早入土,也有的生前尚余几两肉,死后也不得安生,被饿极的人再从土里扒出来。 没了庇佑的幼童,不知被哪个过路的好心富家小姐塞了饼子,还没焐热便被人抢去,死时衣不能蔽体,全身上下糊满了干涸的血渍与污垢。偏生年纪尚小,肉质算得上鲜嫩,最终也留不得全尸。 封尘那年十七。 他是七岁那年被师父带回山上的。流莺与嫖客的孩子,流落街头当了乞儿。仗着矮小,身形算是敏捷,也能偷得几口吃食,勉强吊着一条命。遇上大些的乞儿来抢,只挨上一顿推搡实在要叫轻,头破血流,人食两空算是常态。约莫是“天资卓绝”,随着年龄增长,每日身上受着的伤少了,也不再有那么多人来找他麻烦。日日混迹市坊,什么消息也能听上两耳朵。 师父是在他最窘困的时候出现的。 那年发了好大的水灾,死了不知多少人。肿胀溃烂的尸体被投进那个越挖越大的尸坑里,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腥臭。听说上头拨下来不少银两,层层到了底下再削上九成,堪堪够造只有壳子的堤坝,勉强裹上层遮羞布。 再是疫病爆发,瘟疫蔓延。这是一座病了的城,无人着手治理,也无人愿着手治理。 这只是座病了的小城。 其时师父只是路过此地,却也搭棚施粥,直到死的死,活的活。他没想到师父会捎上他—— “你可愿与我一同?”师父的笑是克制的,指节轻敲着扇面。 “我......”封尘衣着破烂,身上却早已没有同龄孩子的稚气,只是用他嘶哑的声音轻而慢地回答,“愿意。” 到底是初见太过狼狈。 封尘回过神来,转身离开了仓库回小会议室,撤去道具无缝衔接。 “那就走吧,”安佑和封尘一起把食物藏好,锁了小会议室的门。附近游荡的丧尸并不算多,那根扫把勉强能够应付。 哭喊声,嘶吼声,剁肉声,撞击声......偌大一个校园,不知有几成学生能活着活下去。 只是......老师呢?大多数老师都是青壮年,没有道理全部感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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