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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色琉璃瓦制成的飞檐高耸入云,簌簌的雪从空中缓缓飘落,匀称地铺洒在禁宫青砖路面上。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 小太监安喜裹了裹身上厚重的棉衣,偷偷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百里临江一眼,不由得悄悄吐了吐舌头,笑道: “难怪说昆仑山上修行的都是仙人。今年天气格外反常,中秋刚过便落了雪,京城上下家家户户俱已添碳,百里掌门穿着这么单薄的青衫,倒是一点不畏寒的样子,着实令小奴羡慕。” 百里临江笑了笑: “习武之人身体强健,自然不大畏寒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咱们娘娘曾经身为寒潭幽堡的圣女,也是习武之人,每逢到了落雪时节,便畏寒得很——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延请百里掌门下山医治了。” 百里临江点点头,并不说话。青年自继任昆仑掌门后,遍观藏经阁典籍,知道寒潭幽堡的武功奇苦奇寒——圣女不到十六岁便要潜入寒潭水底,借潭水的寒力修习挽天弓奇术,许多人便因寒气入体而伤了根基,若任由寒病入骨便回天乏力。故而数百年前寒潭幽堡虽然一度弟子繁盛、堪与昆仑、南海并肩,却在近数十年来渐渐人才凋零。据传自上一任幽堡圣女素问卸任闭关以来,新一任圣女江离甚至未能修成挽天弓,不得不入宫为妃,以朝廷为后盾保住寒潭幽堡在江湖中的地位,颇受昆仑同道的嘲笑。 百里临江闻得半空中雁啸声起,抬头只见天边朝阳渐渐升起,半空的云彩如冻结的墨玉一般呈半透明的颜色。低沉的角声中,沉重的宫门缓缓开启。数丈高的黑色宫墙上方灯火次第点亮,将红色砖墙、琉璃碧瓦的宫殿映得金碧辉煌。青年不由得停下脚步,暗自赞叹肃穆庄严的皇家气象。 小太监安喜以为百里临江在看着某个角落,便低头小声说: “百里掌门勿怪。今儿是初一,定然是离妃娘娘早起,在秋兰殿按照寒潭幽堡的规矩在敬香了。” 百里临江心中奇怪,定睛一瞧,这才看见不远处的某个院落,袅袅升起了一袭青烟。他知道禁宫规矩森严,宫殿建筑多用木料,尤其惧怕走水,私自祭祀焚香非同小可,若离妃可以私自在宫中敬香,显然是得到了今上的十分宠眷。但青年又十分奇怪,虽然昆仑、幽堡出自一脉,初一十五焚香祷告也是常事,但自己却并未听说,寒潭幽堡有严格的规矩,初一定要早起敬香。 不过青年只是在内心腹诽一下,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等着小太监安喜引着自己到离妃的寝殿。却听一阵蹄声响起,两名穿着银灰色锦缎绵甲的士卒打马飞速跑过开路,随后却有四名小太监慢悠悠抬过一顶轿子来。那轿子到了百里临江和安喜面前,却忽地停下,里面传出一个略微阴柔的男子声音: “安喜,禁宫是何等地方,你领着一名外人男子清晨入宫,是为何意?” 那人身份显然十分尊贵,安喜不敢怠慢,双膝跪下小心翼翼禀道: “蓝公公,离妃娘娘近来身体抱恙,只怕是害了喜。因离妃娘娘素来禀性柔弱,怕宫中御医胡乱开些虎狼之药,坏了龙胎,故而特地延请昆仑掌门前来诊看。” 轿中那人听了半晌不语,忽地哼了一声,冷笑道: “倒也巧了。自从云妃身故以后,宫中诸位娘娘无子的无子,滑胎的滑胎,偏偏现下离妃和玉妃同时有喜,真是难得的喜事了。” 安喜跪在地上,冷汗连连,却又听那蓝公公道: “安喜,你虽然是离妃娘娘的人,却是个难得明事理的。回去转告你们离妃娘娘,说是我蓝邝庐说的话,人这一生一饮一啄俱有定数,要想保胎,多积阴德比请什么掌门神医都强。让你们娘娘少在后宫烧些劳什子的香,晦气不晦气——” 那人说完,也不待安喜回答,便起轿离去。待轿子离得远了,安喜方才爬起身,掸了掸袖子上的雪,朝百里临江苦笑道: “教百里掌门见笑了。蓝公公入宫虽晚,却一路平步青云,如今已是大内总管,就连离妃娘娘也要在他面前忌惮三分。” 百里临江挑了挑眉毛。独眼乌鸦不时捎来书信,传递江湖上的各路隐秘传闻,他却从未听说过蓝邝庐其人。想到独眼乌鸦,青年脑海中又瞬间浮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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