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灯 (第2/2页)
润又干透的鲜血。任何一个受过义务教育的人进来看见这不把人当人看的私刑场面都会义愤填膺,但自诩高贵的世家却从未把命当一回事过。 我就像一个插在两者中间的怪物,不能放浪而高傲地融入家族,也冷漠而麻木的路过哀求的双手。 我会遭报应的。所有人,所有动手的,看着的,默认的,退缩的,都会遭报应。 我吻了他,他好温暖,我按住自己的胸口,心跳很平稳,没有感觉。 “果然,我并不爱你啊……”我不知是庆幸还是抱歉地说,后撤一步缩回了最里面,“这样的话,还是把我作为筹码奉还给兄长吧。” 男人怔怔地,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是我也觉得这副表情让人于心不忍。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扎手。 “我是不会爱你的。也不会爱任何人。” “余厥,我是为了要去死而活下来的,如果没有会死掉这个目标,我不知道我因何而活着。” “把我作为筹码交易给主家好不好?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我为了去死而活着,如果不允许我去死,那我也就失去了活着的必要。奇怪,矛盾,但是安全。我就像一台坏了的机器。 我第一次看见余厥落荒而逃,他狼狈的像被从小笼子驱赶进大笼子的野兽。 兄长的病突然严重的很突然,让主家那边来谈判的人慌了手脚,一退再退答应了许多优厚的条件,只想赶紧把我带走。他们谈判时我就坐在那里,作为一个“完好无损的展示物品”,听他们唇枪舌战,余厥明显不在状态,眼底有深深的青紫。 答应他们。我在桌子底下蹭了蹭余厥的小腿,在他看向我时做了个拜托了的手势。他别开脸没有吭声。 最后还是我喧宾夺主一把抓住他的手在合约上签的字,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却到底没有用太大力气阻止我。 我听见有人劝他只是分开一段时间,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用不着看这么死吧。余厥的身子绷的死紧,没有回话。 时间赶的急,我基本上一下飞行器就被拉进了医院,手和脚被拘束带扣在床边,好像没人想到要和我这个理论上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讲讲情况。 过于明亮的圆环。手术刀。血腥味。注射了大量麻醉让一切变得迟钝。我好像做了棉花糖一样的梦。 余左教授将我抱到实验台上,温柔的称呼我为他的杰作。 兄长捏了捏我的腮帮子,往我掌心塞了一颗糖。 我不愿意承认的父亲母亲在我成年礼上远远的站在那边,眼中闪烁着泪光。 余厥自下而上地看我,平静而绝望地说他爱我。 这是走马灯。 我也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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