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对你的器重 (第1/2页)
我出生在试管之中,分娩于蓝绿色的营养液里,教会我站立和行走的是保姆机器人,抱着我让我看书和识字的是余左教授。而那对男女——在基因关系上是我父母的男女,从未来看过我一眼。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来,不是冷酷和漠然,只是不敢来。他们害怕对我投注情感。 我不恨他们,也不期待他们来,我没有向他们投注情感。因为我是要死的。 我记事比正常小孩要早很多,或许是营养液吸收的充分,我记得自己还吮着指头的时候,余左教授轻柔地将我抱到手术台上,像捧着人体最柔弱的内脏。 他对着玻璃上墙外的那对男女说:“培植品很成功,等到二十岁就可以作为素材进行移植。” 哪一个器官呢?我不知道。我日复一日吃着营养餐,保健品,能将自己所有脏器都饲养的健健康康。 我并不感到愤恨不平,因为活着也没有可留恋的。我和我看起来阴沉沉的外貌一样,消极地认为一饮一啄自有定数。生于家族,受其荫蔽,自然也要同根连枝,与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我的兄长,为了让他能健康地活下去,将家族荣光传承下来,我可以毫无怨言地去死。虽然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像几千年的老僵尸一样的狗屁家族。只是偿还。 说到底,我并没有期待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啊。 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有的人,即使生命就只剩下最后一天,也依然坚持着抗争着什么,散发耀眼的光芒。有的人,出生就是为了在死的那一刻成全价值,像一部黑白影片上一格一格转过的胶卷。 …… 我摸着余厥的头,看起来光滑柔软的发丝意外的有些扎手。他看起来高大而驯服,即使跪着也不显得怯缩渺小。 这个男人同样用平静而有力的态度回答我:“下奴想跟在主人身边。” 好,我明白了,我差不多理解这莫名其妙的一切是怎么回事了。我捧起他的脸,凝视他,他瞳孔中倒映着我阴郁的面容,看起来像美杜莎在照镜子。 “是家主和夫人让你来的,对么?或者……不,兄长也是知情者吧。” “他们怕我跑掉,对么?” 余厥因为惊诧而瞳孔微缩,虽然面上表情没有变化,但我依然能看出他对我——我知道自己会死于二十岁这件事充满了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世界上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多一个引颈受戮的人也很正常。 我拍了拍他的脸,曾经很喜爱甚至着迷的脸,英俊和凌厉依旧的面容,第一次让我觉得碍眼。 我明白了,这场闹剧对余厥而言这并不是放弃和惩戒。相反,这才是他真正接触到家族的核心,有资格触碰家主和少主间的秘密。 这是器重。 我不生气,我没什么好生气的,我早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愧疚是家族里最不值钱的东西,溺爱倒是可以换来大笔钞票。 他们溺爱我,他们不爱我。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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