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 (第2/2页)

晓，甚至在分班后，也被带到了新班级，贯穿着她的整个高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她逃避现实的避风港。她是坐在教室里的、奔跑在操场上的小昭，而不是背负着丑陋伤疤的陈招娣。

    选班委的时候，首先是班长。何芳许先问大家有没有以前做过的有经验的，可以举一下手，“唰唰唰”有不少人举手；又问有没有还想继续当的，最后只剩下三个人；最后她又问，有没有以前没当过，但是想尝试的，有两个人举起了手。何芳许给了他们五分钟时间准备，依次上台演讲，最后不记名投票，选出班长，段傲雪。

    后面的体委学委也都按照这样的模式选出来，没什么困难。到文艺委员的时候，没有一个举手的。何芳许看着底下的孩子道：“真没有想当的吗？其实高中大型活动也没几个，文艺委员基本相当于挂个名，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老师，我来吧。”程湘举起了手。

    全班的目光都向这边集中过来，虽然不是看向自己，陈思言也觉得颇不自在。程湘站起来，脸上挂着落落大方的笑。

    “我叫程湘。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只在以前学校做活动的时候去帮过几次忙，但我会努力做好的。”

    班里稀稀拉拉地鼓起了掌，何芳许满意地点点头：“那文艺委员就定下程湘。班委成员站一下，让大家认认脸，以后大家共同建设好班级。”说完便带头鼓起了掌。

    在热烈的鼓掌声中，班委就这么定下了。

    “刚刚其实紧张死我了。”程湘坐下后，小声跟陈思言说话，“现在心脏还扑腾扑腾地跳呢。”

    “你很厉害。”陈思言也小声说。

    “嘿嘿，谢谢。其实我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表面稳如老狗，其实内心慌得不行。”程湘眨了眨眼。

    陈思言弯了弯嘴角嘴角没再说话，因为何芳许开始走下讲台巡视整个班级，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拿着新课本开始预习。

    挂名的文艺委员在军训第一天下午就发挥了作用。

    下午太阳当空挂着，又毒又晒。二班的位置比较好，后面就是树荫。教官让他们后转前进几步又后转原地坐下，自己坐在阳光与树荫的分界线跟他们聊天，聊部队的日常训练。

    “你们班有文艺委员吗？”教官突然问。

    “有！”大家的目光又落在程湘的身上，程湘站了起来。

    “会唱歌吗？”教官带着爽朗的笑问道。

    “会一点。”程湘答道。

    “那我们请文艺委员唱首歌好不好！”教官笑着带头鼓起了掌。

    陈思言看到程湘走到前面原地坐下，教官摸出一个口琴，问她：“唱什么？我可以给你伴奏。”

    “山楂树。”

    “奥，这首啊，我刚好会。”教官拿起口琴，放到嘴边试着吹了一段。

    程湘开口唱了起来，她今天绑了两个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带着军绿色的帽子，濡湿的碎发贴着白皙的侧脸，眼睛含着笑，阳光落在她身上，整个人明艳又温柔。

    “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厂在远处闪着光，

    列车飞快地奔驰，

    车窗的灯火辉煌。

    两个青年都在山楂树两旁。”

    轻柔婉转的歌声伴着口琴声散在风中，穿着军绿色军训服的女生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陈思言看着她，歌声仿佛有抚慰人心的作用，让她原本躁动的心都静下来。

    真好，她有些羡慕。

    “轻风吹拂不停，

    在茂密的山楂树下，

    吹乱了青年钳工和锻工的头发。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呀白花满树开放，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它为何要悲伤……”

    隔壁的班也安静下来，看着这边的一人一琴。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一曲终了，两个班集体鼓掌，程湘站起来笑着回到队里，陈思言却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画面里，耳畔还徘徊着程湘温柔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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