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劫 (第2/2页)
不见抬头见的,互相之间打着招呼,便热闹了起来。 阮云一碗碗地舀着馄饨,众人开了会儿馄饨西施的玩笑,见他实在害羞,便扯了话头。 一码头搬货的粗野汉子高声道:“今年这个冬天咋这么冷捏,这换了皇上以后,好像这几年都没这么冷过咯,我今年搬货,都让我婆娘给我的手套里头缝了几层棉絮,都还是遭不住,这手上也冻裂两道口子咯。” 另一个做些小生意的商户喝了口面汤,回道:“你还不知道哇,那个丧尽天良的司家被诛十族了,听说还跑漏了个小坏种,这老天爷降惩罚呢。” 旁边有人接道:“啥叫诛十族?不都诛九族?跑了个?我咋没在布告牌上瞧见通缉的文书呢?” 这问题倒是难倒了一众小老百姓,这天家的事儿,谁知道呢?这宫里流传出来的八卦,不过是今天哪个皇后又刁难了哪个贵妃,这涉政的事情,哪里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知道的? 于是就有人道:“这小坏种不抓着,这天气怕不是一天不回暖哦。” 阮云心里一阵悲苦,听着眼尾就是泛红,瞧着便要渗出泪来,又怕是掉出来便成了冰碴子,吸吸鼻子,硬是给憋了回去。 坐在一旁的罗货郎低声问道:“怎么了云娘子,怎么难过了?” 阮云心里乱,拉了拉嘴角,尴尬道:“没有,只是听他们说,有坏人跑了,怕到时候又闹得兵荒马乱的。回头遭殃地又是我们小老百姓。” 旁边有一人应道:“是啊,这新帝登基才安稳不到几年时间,就怕到时候这小坏种跑了,又闹什么兵乱啊。这司家人,听说可凶悍着呢。” 舀完了馄饨,瞥见司鹤坐在竹凳上,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那些闲扯的小户。 阮云心里发憷,赶着司鹤进了里屋。 罗货郎喝着汤,憨笑两声,接过话茬道:“诛十族,那最后一族就是连着亲朋好友学生老师什么的一块儿斩了,凡是沾点故交的都给砍头了,应当不用担心什么兵乱吧。” 他顿了顿,又补道:“我这是听买我货的那家大户讲的,许是真的吧。” 阮云一下脸色更难看了,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半晌也没说话。 罗货郎瞧着阮云难看的脸色,猜测道这小娘子怕不是被杀人吓到了,赶紧闭了嘴,再不嘴碎了。 护城军到点开始查街,这些话倒也不方便讲了。 众人散去后,罗货郎帮着阮云开始收摊子,阮云红着眼睛道谢,可怜地像个白毛兔子。 那罗货郎憨厚地笑了笑,旁边有婆子路过,打趣道:“云娘子,这罗货郎真是个好人啊。不如嫁了吧?” 罗货郎到底是个粗汉子,也没见什么害羞地,朗声道:“我哪里配得上云娘子,叫他嫁个更好的人罢。” 过了两天,五六百个司家十族的尸体,被串在木锥子上,像串肉一样,一根木锥子上串着五六个。一共七八十根桩子插在了城门外不远处的空地上。 全城人都在拍手叫好。 除了住在城前老街里的一对“母子”。 水镜上的画面逐渐像融了水一样,变得扭曲起来。 天开始变作血红色,一只巨大的眼睛落在整座城的中间,开始垂着血泪,渐渐湮没了整个京畿。 司鹤神色一冷,心里已然有数,挥袖,拂去了画面。 阮云纵然修行速度再慢,这些年下来也终是修到了瓶颈,开始度心劫的场景,若度过了,再等过了雷劫就能境界提升,否则便是境毁人亡。 陷入心劫的阮云,几近崩溃,神识滚烫,灵府震动,恰在此时,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从身边传来。 有人把他揽入了怀中,那人身上有好闻的冰雪味儿。 阮云半梦半醒间,被人褪去了衣衫,紧紧按在一个冰冷坚硬的胸膛。 他只觉得滚烫地身子被冰的舒服,迷迷糊糊地就把手搭在了冰块儿上,两支修长白皙的腿绕过冰块儿,像只蛇盘缠着树,甚至还吐着舌头,舔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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