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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沉吟道,“还是先去看看申良娣吧。” 左右见他改主意,都有些惊讶,但也不过是一瞬,很快就都答应一声是,转了方向引他过去。 等到了东边,申令嬅亦卸了晚妆准备睡了。见他过来,又惊又喜的,“殿下怎么过来了?” 他温和道,“来看看你。前几天一直在孕吐,今儿个好些了吗?” 申令嬅笑吟吟地抚着肚子说,“好些了,今儿个晚膳用了足足三碗鸡皮酸笋汤呢。” 太子看见她笑颜,心头阴霾被驱散不少,跟着也笑起来,坐下说,“你虽胃口好,但也不要多喝。笋难克化,仔细夜里难受。” 申令嬅笑着答应了,忽然想起一事,诧异问,“大晚上的,殿下怎么不陪着太子妃,倒来了妾这里?” 太子略有无奈道,“是她催着我来看你的。” 申令嬅嘘着气笑,“霜儿这样客气,她还在新婚里呢。” 太子有些诧异,“霜儿?” “哦,殿下不知道吧,家父同成息侯是几十年的至交。所以妾从前在闺中,便同太子妃顽的很好的。” 太子点点头,随口道,“既如此,你便多劝着她些。今日她哥哥跑来大吵了一顿,我瞧着,她很是伤心呢。” 申令嬅点头道,“窦二也真是的,往常他一向是最疼履霜的。这回不叫他回来,又是怕他在颍川郡没办好事,回来分心的,他倒怄的履霜难过了。” 太子听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奇怪地问,“他们兄妹,关系很好么?” 申令嬅说是啊,“窦二眼高于顶的,一家子兄弟姊妹里,也就同履霜处的好些。” 这话同履霜说的截然相反,太子这时候突然又想起前两年遇到履霜与窦宪的样子,分明同申令嬅说的是一致的。心头逐渐泛起怪异感。 申令嬅见他面色古怪,有些惊讶地拿手在他面前挥动了一下,“殿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勉强笑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事没做,先回书房了。” 申令嬅略有失望,但并没有纠缠,说了几句“早些睡”、“注意身体”等语,便送了他出去了。 这夜太子因站久了,受了风,鼻子有些塞,回去后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二更天才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渐渐觉得有些凉,光影流转,时空慢慢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深冬。 小小的他坐在书桌前。房里一块炭火也没有点,热炕也没有烧。他的脸被冻的通红,血丝浮在脸上。但他还是极力地在抵御着严寒,耐心临摹字帖。可写着写着,笔尖的墨凝固住了,他把毛笔伸进砚台里舔,没想到砚台里的墨亦冻成了冰。他不知所措,伸出手去磨墨,可身体发冷,冻僵了的手指根本握不住油石,油石从手里掉了下去,滴溜溜地滚落在地,原本光净的地面立刻溅上不少墨迹。 他茫然地看着地上的污渍,感觉自己再没有力气了。把两手伸到唇边,呵气去暖,又不停地揉搓着双手。 这样过了一会儿,逐渐觉得血液回流,手指能动弹了。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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