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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瑟儿忍不了,拿起他的胳膊,含泪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下。 其实方才他忆起沁秋那坐立不安的神色,也隐隐约约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心里五味杂陈,只得沉默不语。 “把衣服穿了,来。”连天横把他抱起来,一件件地穿衣服。 宝瑟儿难得被他伺候一次,倒也忘了生气,别别扭扭地坐起来,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八角巷这头,连府灯火通明,连老爷早早把莫氏哄睡了,自己在外面等着沁秋的好消息,只等沁秋来报,便派家丁过去,将那妖人与大宽捉奸在床。 ???他坐在大厅上,闭目养神,忽然,听见一些嘈杂的声响,连忙站起身,以为是大功告成,便前去迎接。 谁知道来者不是沁秋,而是他的亲儿子连天横,握着那男妓的手腕,一脸阴沉,来势汹汹道:“——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就寝?” 昏暗的屋子里,散落了一地素白衣裳,衣摆沾满血迹,犹如湘妃的点点眼泪,沁秋披头散发,抱着那些衣物,缩在墙角,眼眶红肿。 身边的男人六神无主,一遍遍求道:“你、你别哭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别哭……” 方才大宽受连老爷的指使,为了壮胆,猛灌了一斤酒,一鼓作气,才紧握拳头,闯了进来,本还良心不安,十分犹豫,可想到卧病在床的祖父,便横下一条心,按着屋里的人,不顾挣扎,得逞了兽行,谁知道开了灯,仔细一瞧,犹如晴天霹雳般,倒在地上。 方才那一场性事粗暴,沁秋下体撕裂般疼痛,又见这大宽举止粗鲁,言谈笨拙,好像一个杀猪的屠夫,悲从中来,捂着嘴不由得阵阵干呕。 “这是……我害人的报应。”沁秋揩去眼泪,一件件拾起衣服穿上,勉强爬起来,抱着琴,跌跌撞撞地把门给打开,抬头望月,被月光刺得睁不开眼,只得低下头去。 大宽着了急,立刻追了出去,险些被绊倒,拦在前面,颠三倒四地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你是好人,你是有苦衷的……” 沁秋却以为他还想再纠缠,仰着头,怒目而视,悲愤欲绝道:“你不要以为……就,换在从前,你比不上我家最末等的一个下人!” 大宽后知后觉,才知道他这是瞧不上自己,就有些胆怯,不敢去靠近。可又担心着他,只能远远地跟着。 但见那沁秋抱着琴,一瘸一拐地走出去,路过竹林,出了连府,乘月走到溪桥上,弹奏了一曲,大宽听不懂,只是心里发慌。 奏罢,沁秋站起身,举起琴,投进了河里,顷刻间,那把古琴便随着水流,消失不见了。 大宽知道,这人比他们这种人心气高得多,心道不好,果然是要跳河自尽。于是冲了上去,把人紧紧抱住。 “放开我……”沁秋的泪都要流干了,他无力挣扎,心里怀着怨恨。 大宽颠三倒四地说:“我、我这几日,心里很乱,为甚么我不是富贵人家的少爷……爷爷得病也没有钱治,只能拖着……我不配怪连老爷连夫人,没有他们,爷爷早就死了……可我还是做了坏事,我要下地狱……”又极力跟他保证道:“我不会缠着你的……你不要寻了短见,求你活着……” 沁秋喃喃道:“被你这样粗俗污秽的人玷污过,我也不必再活了。” ?????大宽方才脑子极乱,现在也不得不镇定下来,小声道:“你不想被别的男人玷污,就去勾引连少爷,可见你也不比别人好到哪里去,现在败露了,就想寻死,更是再也无法洗刷身上的耻辱,你做鬼也要遭人的唾骂,转世投胎更是堕入畜牲道,死了又有何用?倒不如活着,好好地行善积德,到了阎王爷那头,也有个分说……” 听他如此说,沁秋想到这一点,下辈子真要变成又脏又臭的畜牲,浑身就打了个寒战,绝望地说:“……你闭嘴!” 这下,大宽知道他不会再寻死,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些,连忙把他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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