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登闻鼓(上)(剧情) (第2/3页)
。殷广祜终于抬起眼,含笑问:“何进,祺哥儿得罪你了吗?” 何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连忙跪下磕头。“陛下明鉴!奴只是出于公心,说些揣测而已。” “起来起来,瞧你吓得那样儿……何进啊,你说什么做什么,朕都愿意听、愿意信。唯独一点,凡事关睿亲王,朕都不许你插手。”殷广祜依然挂着那副慵懒笑脸,语气虽轻,话却不浮。“广祺是朕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处淘气着到现在,他什么脾性,没人比朕更了解。这几年下来,你见他碰过半点儿朝政?他连问都懒得问!何进,你方才说过的话,朕可以权当没听见,朕也不想再听第二次。明白了?” “奴……奴明白,明白……” “把东西捡起来,便正经办你的差去罢。” 何进唯唯地应着,拾起滚落的细锥,仔仔细细地擦了几遍,这才双手奉到皇帝面前。殷广祜接过,又垂下眼眸,开始专心致志地镂刻一枝梅花,如入无人之境。何进见状,默默地退了出去,转身那刹笑容尽失,眼底笼上一层阴鸷。 待到小黄门将茶换过三轮,殷广祜终于满意地长舒一口气,放下玉料,抬眸望了一眼天光。 “诶?这个时辰,祺哥儿怎么还没来?” “回陛下,方才那雨来得急,睿亲王恐怕是被耽搁在路上了。” “下雨了?”殷广祜说着,走出殿门仔细一瞧,果见草木清润,石板上也洇着水痕。“赶紧派人去王府传话,别让他进宫来,淋了雨再病着,回头又是一场好闹。” “皇兄这话说迟了。” 清越如泉的声音飘至耳畔,随之而来的是一位温雅青年。他穿了件半旧的家常锦袍,颜色素淡,却愈发衬得身材颀长、眉目如画,似玉山清耸。 “臣弟见过皇兄。” “没淋着罢……哎,说过多少次了,这儿又没外人,弄那些虚礼做甚么。”殷广祜拉过弟弟的手,径直走到御案前,展示着他刚刚完成的玉雕。殷广祺凝眸片刻,含笑道:“皇兄的手艺越发精湛了。” “你一夸我,准是又要提意见了。说说罢,这花鸟相映,哪里不足?” “寒梅凌霜而开,自是傲骨凛然,然而皇兄这梅花……太娇柔了些,略略失真。” 殷广祜听罢,想了一想,又抚掌而笑。“是极。我只惦记这块玉料颜色合适,不雕些花草着实可惜,却忘了各花自有魂。也罢,这丹桂已开,寒月未远,待我赏罢园中红梅,将花鸟重新雕过,再拿给你瞧。” 说话间,内侍捧了茶点过来。二人闲闲对坐,与寻常兄弟一般扯着家常,毫无君臣隔阂。殷广祺嚼着桂花糕,却发现对方正盯着他的脸,左瞧右瞧。 “皇兄看什么呢?” “你眼底有血丝,面色也有点泛白。莫不是刚才着了凉?还是昨夜没睡好?” 殷广祺顿了一下方道:“哦,昨晚老毛病又犯了。我吃了两颗药,折腾到卯时才胡乱睡下。现已无碍。” “身上不好还出来乱跑?” “不就是为了来皇兄这儿蹭口点心嘛!” 殷广祺说着顽话,复拈了一块糕在手,似是无意间望向窗外,笑意盈盈的眸子却黯了一瞬。 其实昨夜……他被梦魇住了。 ---------------------------------- 最开始,梦里仍是昔年光景。大雪过后,红梅迎寒而绽,明洛先生来了兴致,特许书院放假一日,叫众人随意游赏,只别忘了交功课。他与仲徽本打算去凿冰垂钓,还没找全工具,他竟一时手痒,朝仲徽掷了个雪球。仲徽也不甘示弱,立时还击,两人你来我往地玩闹着,早把钓鱼之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后来他玩得太累,索性往梅树下一躺,仲徽笑着来拉他,却不慎滑倒,仰面跌在雪里。精致的五官被满地洁白一衬,更添几分出尘的秀逸,肤莹珠光,明眸清透,双颊泛着浅淡绯色,朱唇带笑,呵出丝丝寒气,那白雾轻盈地洇开,散于天地间,再难觅踪。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了片刻,仲徽望着树上的红梅出神,他盯着仲徽的侧颜出神。不知不觉间,心下忽地一动,酥酥痒痒的,好似有细绒在撩拨。他竟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指尖触到对方微微发凉的鼻尖,随后在唇角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这并非他的旖旎幻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犹记当时,仲徽如受惊的小鹿,一跃而起,飞也似的逃离,独留自己在那里扶额懊悔。其后整整三天,仲徽连走路都绕着他,即使冷不防地撞见,也是半句话都无。直到第四天晚上,他正在房中来回踱步,思量着该如何赔罪才最合适,忽闻得窗外有响动,开门瞧去,竟是仲徽立在那里,神色犹豫。 “那天……你……” “仲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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