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不听话,就把你关起来绑到床上,这辈子都别想下地了。 (第2/2页)
“死?”流云重复着这个字,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死又如何?死亡是我最不怕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能够掌控的就是这条命,如果自己惧怕死亡,当初就不会成为死士了。他真正害怕的是他地坤的身份,以及同他爹爹一样的命运。 “原来你当孤的侍卫,就是来找死的。”龙莲从廊后现出身形,眉宇间隐隐透出怒意。 看见宗主的身影,流云眼中的冷漠瞬间被慌乱所取代。他急忙扑跪下来,手足无措地请罪:“主上息怒,属下绝非有意欺瞒!” “告诉孤,你的命属于谁?”龙莲沉着脸,质问道。 “属于主上。”流云的眼中露出不加掩饰的忠诚,毫不犹豫地回答,“属下的身与心、灵与肉,全部都是主上的。” “你知道就好。”龙莲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万品烛龙在掌中化形,樱红的刀刃轻轻划过,白皙的肌肤立刻渗出串串血珠。 “主上!”长风和流云同时发出惊呼。 龙莲不为所动地坐上栏杆,朝下方跪着的人勾了勾手指,“过来。” 流云顺从地膝行到她脚下,被宗主单手扣住下巴,掰开嘴,那只受伤的手堵在他的唇间,对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喝下去。” 流云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却不敢反抗,只能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宗主柔软的手掌,轻轻吮吸着那温暖的血液。唇齿间残留着主上独有的莲华香,一股温柔而强大的力量正一丝一缕地渗透进他的血脉,抚平不安与焦虑,赐予他宁静与祥和。 见对方渐渐恢复正常,龙莲挑眉道:“孤的血是不是比抑制剂有用多了?” 流云睁开眼,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刻露出悔恨的表情,俯身叩首,“属下该死,竟连累主上损伤御体。” “若以后再被孤知道你服用抑制剂,每一次都会如此。” “请主上万万不可再行此事!”流云语气强硬,极其不赞同。 “你敢置喙孤的决定?”龙莲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主上!” “放肆!”万品烛龙重重挥下,刀气所经之处,瓦片四溅,石阶断裂。年轻的炎天君周身散发着怒气,首次在外人面前展现出了宗主的威严。 长风被那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所震慑,下意识地跪了下去。流云更是平伏于地,噤若寒蝉。 “孤还没治你的罪,你倒是抗起旨来了?真是好大的胆子!”上方传来宗主的声音。 是啊,他真是太放肆了,流云如此想。他本是罪人之子,是主上救他脱离苦海,成就了他今天的地位。而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主上,激怒那个如此温柔的人。他愧对主上的知遇之恩,实在罪该万死。 当年他爹爹获罪之后没多久,他便分化成了地坤。按照族规,罪人之子若为天乾,就要发配到边陲之地充军;若为庸常,则会被送入玄机阁训练成为死士;若为地坤,下场将更加凄惨,会被贬入教坊司为奴,终生沦为他人的玩物。他当时害怕极了,为了不去教坊司过毫无尊严的日子,只能偷偷服用抑制剂,把自己伪装成庸常,混入玄机阁。可惜这个秘密偶然之间被姚轩发现,对方几次三番想对他下手,都被他躲了过去,谁知今天竟被宗主撞见。 他真是一部错步步错,如今身份败露,数罪加身,终归难逃一死。他只遗憾不能继续陪在主上身边,为她效犬马之劳。 “主上的恩典,属下只能来世再报了。”流云郑重地俯身叩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孤不要来世,只要今生。”他听到他的宗主如此说道。 流云难以置信地睁开眼,欲言又止。他是地坤,如果不与天乾结契,就会经历频繁的雨露期,这样的身子如何能胜任主上的侍卫? “你屡次违逆孤,实在罪无可恕。”龙莲板着脸,严厉地说道,“从今日起,罚你做孤的近侍,相伴左右,寸步不离。如果你再不听话,就把你关起来绑到床上,这辈子你都别想下地了。” 宗主……近侍?流云从没想过自己能有幸获得此等殊荣,不禁愣在当场,失去了言语。 龙莲朝长风抬手,示意他平身,“去回姚氏一族的族长,他今日送来的这个叫流云的族人,孤十分满意,已经收下做了近侍。以后族中若有什么事务往来,不必来请示孤,去找他们的云侍大人就好。” 长风闻言一笑,恭敬地施礼道:“是,风这就去办。” “同样的话也转告一遍佟长老,毕竟曾是从他手底下出来的人。”龙莲吩咐。 “遵旨。”长风领命,离开了。 龙莲望着下方那个木然的身影,用刀背抬起他的下颌,“你就没什么想说的么,云?” 流云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两颊浮现出一抹红晕。他摘下面具,双手捧起那柄樱红色的长刀,虔诚地在刀尖落下一吻,口中吟诵古老的誓言: “姚氏流云于御前宣誓——及从此刻,吾身吾魂,所有成就吾之一切,直至化为腐朽,愿长驻于君身边。” 主上,云终于属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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