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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杯茶水凉得正好,便干脆拿起来喝了。 姜瑶月的食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方几的桌面,等虞容璧完完全全将芙蓉酥咽下,才小声嗔道:“皇上怎么喝臣妾的茶水。” 虞容璧一时说不上话来,耳垂又开始热起来,他刚咳嗽了一声,却见姜瑶月食指轻轻往近旁那株兰草一指,道:“那皇上日后可也不要随意给花草浇热水了——臣妾日后也不学着皇上的样子在上面倒药了,草木有情,岂非可怜。” ** 姜瑶月在宫里头的第一个年,就如此不咸不淡地过了,因她正有孕在身,加之太后也不在宫中,虞容璧又不喜喧嚣,便干脆一切从简。 倒是姜瑶月自己借着过年的档口,将还在禁足的袁妙嫣放了出来。 左右也没几天袁妙嫣禁足的时候就要到了,她乐得去做个好人。 施之柔才进了冷宫,葛采薇又一心向佛不理外事,宫里是消停了,但三位高位妃嫔如此,倒让外人看着是姜瑶月手段过于冷厉。 当此之际,解了和妃的禁正好合时宜。 只是袁妙嫣性子孤绝傲然,自视甚高,即便是姜瑶月开口放了她,她也成日闭门不出,也不见来客,不在禁足胜似禁足。 姜瑶月自然不会求着她出来透透气,只听柳芽儿说上一嘴也就过去了。 自过年以来,她心里一直有些忐忑,甚至心神不宁。 命妇们照例过年是要进宫觐见的,姜老夫人自然也在其中。 匆匆一眼,姜瑶月便从祖母杜氏的神态中看出了对自己的不满。 饶是已经离开安国公府,姜瑶月依旧感到了久违的恐惧。 等到外面冰雪渐融,将将要吹来一丝春风的时候,已蛰伏了将近一冬的施家终于开始了动作。 倒不是为了给施之柔求个恩典,她自有她自己的去处。 承乾宫房檐上的冰棱子在白天的日头下一刻不歇地滴着水,到了夜里复又冻起来。 慢慢地,偶有几个夜里,姜瑶月也开始听见冰凌子化水的声音,间隔的时间极长,又极细微,她睁着眼睛睡不着觉,便听这声响解闷。 姜瑶月的三叔姜敬诚任着太常寺少卿已有些年头,职位一直不高不低,这么多年不说再多进一步,只稳稳当当坐在那个位置上,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比姜瑶月的父亲自是强了不知多少,在安国公府众多男丁中也算得上不错,不全靠着祖荫,肯自己上进,已是难得。 结果过完年就被殿中侍御史参了一本,当头一盆冷水浇下,说他本该在年节祭祀宗庙时,亲自拂去神座上的尘埃,他却漏下了这一章程。 这些地方原就是差不多日日都有人打扫整理的,神座上又怎会允许一丝尘埃遗存。 大抵是姜敬诚真的一时大意,也或许是多年来成了老油条,抱着些侥幸,过往回回不论,总之这一回,姜敬诚是没有去拂的。 也不知殿中侍御史是如何知晓的,若其不提,在场众人也只当没看见当日姜敬诚的举动,只是若细究起来,可没人敢撒那个谎。 错是姜敬诚自己犯下的,连哑巴亏都算不着,即使安国公府知道这位心细如发的殿中侍御史摆明了是施家的人,也无济于事。 姜老夫人显见得也是急了,一连往宫里给姜瑶月递了三封书信,一回比一回严厉。 杜氏一向敏锐机警,心思颇深,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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