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一触即发 (第1/2页)
也许并不是郗景“敏感”,而是在心理速率与复杂性方面,世界需要跟上他这样的幸运儿的马力,与他的体验同步。 郗景可以轻松地记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汹涌澎湃,仿佛卷起数米高的海潮,冲向岸边。那些细碎泡沫一般的想法与感受连同身体感觉都一并刻入记忆宫殿,凝成一颗颗洁白的珍珠。 记得庆章岁用温热的手掌抚摸自己的头发,记得那双漂亮的眼睛略微吃瘪的模样,记得眼眸里透出的灼灼深情,似要烧掉一切困扰。 郗景向后一倒,枕着庆章岁的手臂阖上了眼,直到他确信自己清晰地记得这一幕,才缓缓睁开了眼。 这样珍贵的回忆如果就此忘却,岂不是太浪费了? 然而时间就是会让回忆变得模糊的罪魁祸首,它无情地流逝,无情地证明变化的顺序,无情地在浩瀚的宇宙里彰显它的威力——那些美好的人事物即将一个接一个地死亡。 郗景没法办法把每个场景都装入大脑,但是铭刻在记忆的场景与人都生动而鲜活,仿若上一秒刚刚发生。 今天是庆章岁唯一的假期,他和郗景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眼里的担忧,这一天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明天就是公调。 临睡前的庆章岁极其反常,和郗景牵了手之后不愿意松开,接了吻之后不愿意分开,做完之后不愿意拔出来。 郗景都明白,他伸手搂紧了庆章岁,极轻地在人掌心里写字。 准确说并不是写字,而是画画。 他给庆章岁画了一个巨大的爱心,然后用指腹在爱心内部缓缓抚过,像是上色一样,仔细又认真。一下一下,庆章岁觉得手心很痒,仿佛有千万只蚂蚁爬来爬去,但不是真的手痒,而是心理作用。 庆章岁感受着郗景胸腔的震动,尽管他已经闭上了眼,也听不到声音,但就是知道郗景说了什么: “晚安。” 庆章岁做梦了。 他站在一地白沙上,转头发现自己是在密林的边缘,脚底的白沙延至密林变作深黑。 密林里蹿过一个身影,那轮廓太像郗景,庆章岁不由自主追了进去。 繁茂的枝叶遮蔽了视野,庆章岁却能一直紧跟着那个身影不放,脚下的白沙越来越黑,他越来越深入,在密林里无所顾忌地狂奔着。 铺天盖地的树木几乎让人发疯,庆章岁没停下脚步,追到梦醒。 一睁眼,庆章岁忍不住吻了吻郗景的额头,轻缓地拥抱爱人的身躯。还好只是个梦。 先起的人总会倒一杯温水,他们的默契与生俱来,庆章岁刚放下水杯,心里一动,就见郗景睁开了眼睛。 和荡漾的水面不同,那双眼眸如镜湖,平静自然,仿佛理应如此。 像是打倒了一整盒金粉,庆章岁换了件白色的衬衣,领巾上锥着一枚金色的太阳纹饰,白色的外套挂了一串金色的小太阳。 郗景跟着出了门,心想,又多了一个想刻的庆章岁。这套造型真的很吸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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