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隙和狗 (第2/2页)
玄关摆着两双拖鞋,周绪论正提着国兰一手捏着手机回来,跟陈尔碰了个对头,他身体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掐断了通话。 换上宽厚的笑。“你回来了?战果如何。” 在最开始,陈尔一直以为周绪论是催正明送来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断思考,不排除是催正明用了周绪论结果倒打一耙让他猜忌。 但无论哪种结果,陈尔都喜欢直球。 “你之前认识我?”想了想又补充解释,“催正明提到你了,让我提防着。” 周绪论一路沉默着把国兰重新摆放回桌上,转头就看到陈尔安静趴在沙发上目光跟着他身影动,一下子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陈尔生了副欺世面孔,他此刻看周绪论时眼神都是又赤诚又好奇的,单纯的疑惑。 他不明白这位炮友出于什么原因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或许还会更久,他不了解周绪论,也没有想法去问,将近两年的时间他没有过问周绪论一句,人来了有感觉就上,人不在他也有得玩。 陈尔的世界冰冷得容不下任何一个人,他对人所有的关注都取决于这个人是否能取悦自己或者自己的身体,他是最不懂孤独的那类人了。所以催正明被逼成了一条疯狗,削尖了脑袋也要往陈尔眼里钻。 “小尔…”沙发凹陷一块,周绪论坐他旁边抚摸陈尔发顶斟酌言辞,“你知道周柳新吗?” “知道。” 周绪论不动声色观察陈尔面色,确实没有任何波澜。“那是我生父。” 周柳新,浦江市缉毒队二队队长,因公殉职。 陈尔生父也在那场缉毒活动中中弹身亡,这一带有名有姓的毒贩之一,陈尔母亲是地下情人,抱着足月的陈尔去参加过周柳新的葬礼,周绪论那个时候见过陈尔一面。 手脚还没长开粉嫩嫩肉嘟嘟得乱蹬,周绪论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日后的小魔王,心里的愤恨悄然散去,陈尔母亲是知礼节带着书香气的,把陈尔放置一旁桌椅跪拜烧了些纸钱。 一直关注小婴儿的周绪论扑上去抱住滑出大半身子的陈尔一阵后怕,这要是脑袋着地,后果不堪设想。 半大孩子的周绪论被陈尔压得一屁股着地,龇牙咧嘴地护着陈尔。 陈尔嘴里嚼着周绪论喂过来的葡萄,点头,“你被周警官教导得很好。” 周绪论没能说出这样的话,陈尔父亲根本没管过他们母子,而那位命运多舛的陈尔母亲,给陈尔取的名就够耐人寻味了。 陈尔,耳东陈唯独没有东,像是陈尔没有前程可言,没有后续可说。 周绪论最怕陈尔出事命短都是有迹可循的。 如果说周绪论真干过什么,那确实有一件,就是搅黄了陈尔的政审,贩毒父母子女从事党、政、军、国企行业政审都过不了。 周绪论只干过这一件事情,在陈尔不知情时,他暗地里推波助澜过。 把陈尔想躺在政府怀里混吃等死的念头打得一干二净,但他心里有数,这事陈尔未必在意,他也不打算说。 催正明是清楚的,他什么事查不到?周绪论家底都给他翻过来了,为此催正明真没把周绪论当人看过,于私情来说,周绪论对陈尔到底存了什么心鬼知道?迫害生身父亲殉职的仇人儿子,他周绪论做什么催正明都是不信的。 于公,催正明看不起周绪论,哪来的脸委身雌伏,他家老爷子要是知道都能气活过来,但这种事周绪论能做下去一辈子,甘之如饴。 催正明看不起周绪论,这个伪善的男人从查到他插手陈尔政审开始,他对陈尔的好和纵溺,都像糖衣炮弹,他怕陈尔哪天命都给周绪论炸没了。 做事稳重从不急躁的催正明才抛了跟陈尔慢慢磨合渗入他生活的计划,急不可耐地要闯进陈尔生活里竖起屏障。 他跟周绪论,就像分流的两支,本质都是一样卑劣无耻,不过周绪论捡了漏,催正明帮他做了第一阶段,而他可以坐享陈尔的变化,不必要暴露自己的第一阶段。 大概陈尔也不会想到,居心叵测的两个男人全给他撞上了,而且一个比一个难缠,更难甩。 陈尔舔过周绪论递葡萄的手,还搁那乐颠颠地想着这葡萄塞进周绪论体内是什么样,肯定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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