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小倌儿的客人啊,哪有几个像公子一样只看不用的 (第2/2页)
是每次我们回房阳光都是灿烂的。 开始时我还紧张。喜欢白日宣淫的客人往往有些奇怪的爱好,他虽瘦,却也健硕,我怕被他折腾一番后半条命都没了。 后来才知道我如此多虑。他不碰我,只是躺着休息,开始我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他便往床榻里面挪一挪,轻轻拍拍余出的一角。“一起吧。” 我便依言僵硬的躺上去。开始他阖眼躺着不理我。后来盯着我的侧脸出神,一片静默。再后来他喜欢抱着我,用结实的手臂把我环进他的怀里。我的脊背感受到他心脏在跳动,结实有力,是平稳均匀的。 最后,他问我。你之前的客人,都是如何对你的。 我怔了怔,换上乖顺的皮子,笑着说:“买小倌儿的客人啊,哪有几个像公子一样只看不用的。” 他接着问,如何用的。 我想,经过了半年的耳濡目染,最仇视龙阳的萧阿九也变了。 “自然是用来艹的。”我刻意将话说的低俗又露骨。 他却不曾有表情,只是沉吟了一会儿,又问:“如何?” 我便凑上去诱惑他,可唇刚刚碰到他的唇,萧阿九便躲开了。 “我只想知道如何,不必跟我。”他说。 他的相貌真好看,即便这样无情的字句从他口中吐出来,也像是带着魅惑的。 作为小倌儿,我不能拒绝客人的要求。作为自己,我不能拒绝萧阿九的要求。 我脱下衣服,拿出器具,在他面前演示“如何”。 我的汗水流下来,我的欲望流下来,我的眼泪流下来,我的声音跑出来,我的心通通的跳,打鼓似的。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又透过我,看向更远更深的。 我那样快的吐了出来,又演示,再吐出来,再演示,直至身体被欲望透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我自小家贫,家中七口只有半斤粮食,我的哥哥弟弟们全死了,只有我生得好看,被母亲卖到南风馆,靠着这一身皮相,于饥荒之中讨了口吃食。 侍候人是我从小便学的,我会的很多,性情乖顺坚韧,也经得起折磨。我的屁股是我吃饭的家伙,我从来不觉得,作为一个人尽可骑的小倌儿有什么丢人的。 可是那天,我瘫软在地上。萧阿九静静的看着有液体自我下身流出,他的眼神平静而审视,没有欲望,亦无轻贱,却仿佛钢钉一般钉在我的心上。 他问我,你哭了,你疼么? 我摇了摇头,一个人可以适应不一样的生活,一个器官也可以适应另一个器官。疼痛是初来乍到时才会遇见的事情。后来学会了诱惑,学会了示弱,学会了攀着客人的肩膀轻轻咬他们的耳朵,然后说,官人,求你轻一点儿嘛。怜香惜玉的人自然会放慢进攻的步伐,剩下些喜欢攻城拔寨的,便只抓着他们的背肌,在大海中溺死般浮沉就好了。疼痛这东西,不怕了,自然就感觉不到疼了。 我一直是这样想的。 可是今日萧阿九问我。他的声音很轻,却是没有情绪的。他定定看着我的身体,那里经过太多的人,可经过他目光时,却依然如处女般不知所措的羞涩。 我忽然很想哭。于是真的哭了出来。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流在地上,这下轮到他不知道做些什么。我猜他之前一定哄过与他和离的妻子,只是没有学过如何去哄一个赤身裸体,浑身脏污的少年。 最后,他叹了口气,把东西帮我拿出来,将我抱回床上,给我拿了一壶桂花酒,一碟糯米糕。 “小时候云逐也喜欢哭。背不完书,夫子打他,他要哭。被他爹爹骂了,气不过,也要哭。那时候我便去厨房偷糯米糕给他吃,糯米糕又甜又香软,他吃过了,便不会哭了。”他说着也喂我。确是又香又软。就着他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无论什么吃食都是香甜的。 “只是后来……自从他母亲过世之后,他便再也不吃糯米糕了。”他说着,又喂给我一块。 “可是吃腻了,不喜欢了?”我哽咽着问。 萧阿九却摇摇头,神情变得落寞起来。“云逐说,哭泣是祈求怜悯,有损上位者的威严。自他母亲走后,他便再不哭了。”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却不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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