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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里兽吼风狂,每一道气息都带着杀气。 文臻在她的眼眸里发现了更多的憎厌。 这位大小姐,如果不是因为住在燕绥这里,又被唐羡之死死压着,大概也早想杀她千百次了。 这样的场景,对她也是一种刺激吧,文臻忽然有点走神地想,唐羡之,还真是个看似温柔实则心冷的人呢。 他这样的人的爱,到底该是怎样的? 是这满院花费心思的萤火,是这用碎裂拼出完整的画,还是这一捧水敲击而出的华章? 寤寐之思。 睡与醒之间,明与暗交界,自己都朦胧未曾清醒,到哪知晓心意有几分? 音乐声停止,唐羡之停手向她看过来。 他笑得还是那般随意从容,好像这满院子的极深用心不过是随手摆的玩意,不想给人任何压力。 “怎么样?我手还算灵巧吧?” 文臻像瞬间被解了绑,那种像被空气都束缚住的感觉不见了,无声吐一口气,连说话声音都明亮了几分,“哇,你这手巧的,什么时候教教我啊?”说着挤到唐羡之身边,拿起那根用来敲击的小棍子,叮叮当当敲了起来。 唐羡之凝神听了一阵,不禁失笑,道:“你这是什么调子,我怎么没有听过?” “你是东堂著名音律大家,博闻广记,没有你不知道的曲调,然而这首你真不会知道,”文臻笑,开口唱,“老唐开车去东北,撞了。肇事司机耍流氓,跑了。多亏一个东北人,送到医院缝五针。好了。老张请他吃顿饭,喝得少了他不干,他说俺们那嘎都是东北人,俺们那嘎盛产高丽参,俺们那嘎猪肉炖粉条,俺们那噶都是活**,俺们那嘎没有这种人,撞了车了哪能不救人……” 唐羡之噗一声笑出来了。 树上的唐慕之差点掉下来。 “此乃何曲,东北人又是什么人?未曾听过此国。”唐羡之认认真真问她。 “这首歌叫东北人都是活**,唱歌的是雪村。”文臻笑嘻嘻道,“说的是那嘎民风淳朴热情善良。猪肉粉条可劲造,小鸡炖蘑菇地三鲜管饱。你看,多么可爱简单的人民,和这样的人交往,才叫舒服。” 唐羡之也笑,眼眸里微光闪动,看一眼扯着嗓子唱歌,还要给他唱“我的滑板鞋”、“伦敦铁桥掉下来”、“隔壁老王有块地”、“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的文臻。 这是只小狐狸呢。 拒绝的方式都这般独辟蹊径。 说他不简单。 说自己想要简单的生活。 这样让人无话可说的理由。 文臻笑嘻嘻唱完一首,又夸那鸭蛋萤火虫灯精美巧妙,蝗虫过境一般脖子上挂一个,腰上缠一个,手里提一个,笑道:“我们那有个端午节,小时候过这节日就吃粽子配鸭蛋,鸭蛋掏空了涂彩色画,或者打个彩色网兜直接挂在胸前,小朋友们一起玩,就比谁家的网兜打得好看……一晃这么多年了,今天终于又感觉到了妈妈的味道……” 树顶上哈哈一声笑,笑声十分嘲讽。文臻和唐羡之抬头,就看见唐慕之飞身而起,一闪不见, 树梢簌簌微动,天空回荡她硬邦邦丢下的一句话。 “却原来对牛弹琵琶,明月付沟渠。” 文臻就好像没听见,和唐羡之天南海北又随便聊了一阵,便若无其事地和唐羡之告别,丁零当啷地带着几个鸭蛋灯往外走,那张为她制作的画像却好像忘记了。 院子里,唐羡之轻轻敲着那鸭蛋乐器,唇角微微一勾。 …… 文臻出了唐羡之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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