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娘娘用您做了一回交易。 (第2/2页)
呢。”她数着数量。 “是刚进宫,师傅打的。”赵雏平稳地答。 她曲腿坐在背后,手指滑过那道稍稍佝偻的脊柱,使他背后觉冷,激出细小的白疙瘩。秦娥将手顺着往下,止于即将滑入裤腰的一点点,她问,是我来脱,还是公公自己来呢,如是淑娘娘…… 他倏然回身。宦官声腔轻细,脱口而出带着哀求意味呼唤的她的名字,使她惊愕不已。 他道:“秦娥!求你不能……” 他是有意让她记起曾经旧情,不至于走向最后的不体面,而却激发她心里许多愤懑不甘。 “公公记得我的名字!”她抚脸笑,手掌遮着眼睛,只看红唇一张一合,颇具一些深夜里的诡谲色彩,“既然记得我的名字,为何不能对我多念旧情?为何我做侍女,白白给人欺负折辱,公公您却视若无睹?您是我的同乡邻里,我小时候家穷,却很虚荣,在铺子里偷了我的第一枚簪,是公公您帮我付钱买下!我始终记得您的样貌,直到进宫,在淑娘娘那儿看到公公,却以为您已经忘掉……” 美人泫然欲泣。赵雏眼里闪过颓然,认命一般。“奴伺候您一回,”他静静道,“求您,能放过淑娘娘么。” 秦娥想道,他终究是对她无情,事态至此心心念念竟然仍是淑妃。赵雏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无奈地叹,向她臣服一般,压着脊背趴倒床上。他的下颔贴着床褥,一点一点前挪着够,慢慢含住她的指上丹蔻,冰凉的红仿佛流淌口腔。 手指的湿竟使秦娥感到快意。他吸吮着指尖儿,含含糊糊:“您把衣衫都穿上吧。夜里风寒,您的玉体不能受冷——奴一人脱便好。” “你帮我穿。” 她只以为赵雏用手,想让他的手指接触自己身体。然而看他仿佛十分懂事,抿着嘴唇,嘴巴叼她的外衫,鼻翼微微扇动,即使知道他是呼吸,却使她想起一种流浪的狗哼着鼻腔的声音。丝绸凉滑的料被他紧紧抿着,搭回她的肩后。他嘴唇有些泛白,垂首笑道,那奴可来帮您穿了。说罢竟用灵巧过分的牙齿与舌,一颗一颗咬着扣儿,慢慢系好胸前一排。 秦娥盯着他的发顶,忽觉悲哀。这并不意味他伺候着她,只能意味那些功夫皆是另个女人从前调教他的,因而如此娴熟。她想起来十四岁的一个傍晚。蹲着窗后慢慢浇花,她却听到一窗之隔传出喑哑低吟。她恍惚地抬头望,春影朦胧,花意阑珊,窗后两个人影痴缠交叠。那是淑娘娘的寝殿,声音她也识别得出,是赵公公。 她低着头,眼泪洒进花土。 那之后的第二天,赵公公笑脸迎人地找她,问她昨晚可曾听到什么。秦娥说她没有,但是这是谎言,都谁听得出来。公公怀里掏出一根花簪,苍白指尖儿徐徐拨着花形,递她面前:“你看这个漂不漂亮?”她说,漂亮——我什么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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