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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硬。 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大院子里,武末末可算是一个名人。从小爬高上低,掏鸟窝,拿弹弓砸玻璃,偷别人门口的蜂窝煤,抓小动物藏人衣服里,把平整的路面撬出一个坑来,躲在墙後面看骑自行车的人各种的摔姿,这个院里住了百十号人,除了那些抱在怀里不能动的,躺在炕上动不了的,基本上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吃过武末末的暗亏。所以每次听到或高亢或痛骂或撕扯的“武----末----末---”三个字,大家都知道不出十分锺,就会传出来二楼东侧小屋子里武末末的嚎叫,“妈,我再也不敢了,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您就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下次再犯,再犯,您罚我跪搓板,罚我举笤帚,罚我三天不吃饭,罚我背一百首唐诗,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没有人会相信武末末对他妈妈发下的誓言,大家除了欣赏了武末末层出不穷的自创式体罚,什麽大冬天穿个小裤头在院子里跑十圈,挨家挨户敲门给第一个开门的人道歉鞠躬加一份保证书,什麽东西他都能用上,大到条桌小到钉子都敢自己往自己身上招呼,鼻青脸肿的只要出了那个楼门,他又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小蚂蚱。除了体罚看得大家有滋有味,武末末还有两样绝活,除了有幅好嗓子能唱歌他还会模仿. 歌只要武末末听上一遍,再在心里过上一遍,第三遍他就开始张嘴了,唱得还绝对的像模像样,从杨子荣的唱到刘欢的,跨度再大也难不倒他。武末末妈妈说武末末刚出生时亮的那一嗓子差点把助产士手里剪脐带的剪刀吓飞了,所以武末末的嗓子可见一斑,上学第三天就荣升为班里喊队的,一嗓门过去像装了个扩音器。 而武末末的模仿更是一绝,最像的是学陈佩斯,五、六岁的小娃娃,腰里别一把木枪,叉著腰,脚下蹬著两块蜂窝煤,撇著嘴,挤著眉,“皇军让我给你带句话-----”挤眉弄眼,乐得一众人哭爹喊妈,直说可惜这崽子投生在了这个破院子,要是他妈条件好一点把他送去学个戏唱个歌什麽的,保不住长大真能成了名人了。 可他妈黄海丽就在旁边的一个纺织厂里当工人,就这还算是这个院子里少数几个吃国家饭的,因为那厂效益不行却是真正的国字号,院子里的其它人可真就是普通人,还是普通人里的普通人,都是做小营生维生的,蹬板车的,卖菜的、摆地滩的,小黑屋子里钻进钻出,但邻里之间还算合睦,就算武末末捣蛋点,大家都认为武末末这副得行就是因为没有爸,白白浪费了一幅聪明的脑袋瓜子。棍棒下面出孝子,妈打得再多也没有心痛来的多,所以大家也就嘴上骂骂,心里多少还有点可怜的意思。 武末末没有爸,并不是真的没有爸,而是他还没等著见到他爸呢,他爸就死了。 他爸武立仁其实说白了就是个倒霉蛋。要说武家以前也是个大家,现在他们住的那栋两层小楼就是武末末他爷爷的,据说是当时什麽商会的副会长,解放军打进城的时候一颗红心向著党一狠心把所有的财产捐了,所以他爸从没享受过资本家的富有,因为他出生在48年,还没学会说话呢,就人民民主专政了,刚开始他爷爷带著自己的宝贝儿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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