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剧情章） (第1/1页)

    大火。连空气都被热浪扭曲形成呼啸的风旋，红橙色的火焰扭曲着往上窜，被黑烟盖住，试图保持夜色的宁静。灼热感传遍全身，但是不疼，莫娜甚至踉踉跄跄的往火焰深处走了几步，想要汲取更多温暖——就像飞蛾扑火似的，但不壮烈。

    她料想自己此时该是平静的，从心口传来的空洞感发着寒意，让人只有在极致的痛苦和灼烧中才能感受到一丝安慰。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绝望和委屈却贯穿了大脑，在她已然烧伤的脸上，几滴泪水被迅速蒸发。

    她仰起头，颤抖地掐住自己的喉咙，大张着嘴，想要汲取最后几丝可能存在的空气，鼻尖萦绕的都是焦枯的味道，肺里也像是着了火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很困难，有刀子从鼻一直割到心口。

    【这样的痛苦能还清我欠你的债吗？】

    恍惚间，那个一袭白裙的少女正拿眼打量着她，不是最后时刻那种不将世界一物看在眼里的冷漠和戒备，反而笑着。有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顺着风的方向挪开了头。就像是否定一样。

    【你受的肯定比这要多……要更疼，要绝望。】

    莫娜奋力想要说什么，但被熏坏的嗓子里只能发出赫赫的声音。在滚烫的地面上，她将双手曲成爪型，扣着每一道开裂的地缝，拖着无力的身子向前爬，但少女也在被风吹走，越来越远。

    【对不起，我不该奢求你的原谅。】

    少女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主动走到莫娜身前，蹲下身，握住了她的手。少女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加上莫娜长年累月的虐待，她的手从来都是冰冷的。火焰也没能给她苍白的皮肤增加一点红润，反而隐隐变成了半透明。她的眼睛弯了弯，唇角抬起，配合着压低的后段眉毛——明明在笑但带着忧郁。

    【没时间了……我们都没有时间了。】

    莫娜猛然抬头，和少女对视。想伸出手却没有了力气。她张了张嘴。

    【如果有下一辈子，你能爱我吗？】

    她还没有等到答案就跌入了无尽黑暗。

    ——————

    醒来的第一感觉是渴。

    莫娜用酸软的四肢勉强撑着给自己接了三杯凉水喝下去才罢休。但胃里又烧起来了，四处流淌的胃酸提醒她快去往肚子里填些什么。

    但她不该死了吗？

    莫娜想着，这才仔细打量了房间的布局。她本以为是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急救，但完好的、一点也不疼的四肢否定了她的答案。和自己曾经住过的出租屋一模一样的布局则给了她另外一万个猜测。

    每一个都那么难以置信。

    她下意识拿起了手机——手机壳还是伊芙特地和她一起买的姐妹款。姐妹，多讽刺的词啊……这个手机壳在她囚禁伊芙之后就扔掉了。就像她扔掉的，她们之间似有似无的甜蜜一样。——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半年前。

    一切开始之前。

    是她许诺了自己重来的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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