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 (第3/3页)



    “嗯……”他低下头，是她划伤的。

    “你还想囚禁我多久呢？”

    她苍白脆弱的脸庞像是要抽泣前的样子，如果他正常一些就好了。

    “黎墨，你得去看病。”

    男人张了张漂亮的薄唇，眼中划过迷茫，她知道。他知道她会知道的，他不是没有预料到。既然她是这个世界最了解他的人，她一定知道。

    “我……我一直在看医生。”也在吃药。

    “医生说你怎么样，要不然我陪你一起治疗吧。”她抿了抿唇，突然感觉一阵无力，“我们……不是不可以在一起。”

    黎墨眼睛一亮，又紧张又欣喜的看着她：“真的吗？”

    “我不希望你是这个样子。”

    她抱紧双膝坐着，她也终于明白自己了。他们都不希望。但她明白现在事情已经来到了单方面不希望的地步，她接受自己喜欢黎墨的事实了。之前她看起来如此讨厌黎墨，实则她只是躲在了裴温的那个堡垒里躲避自我，她不愿意面对自己。

    “我也知道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她撑起身子，停在他嘴唇旁，“只有我最了解你。”

    这一次轮到他怔在那里，他被她吻得发愣的模样像极了一副画，他希望时光能永远定格在这个画面。

    他为什么要囚禁她呢，一定让她失望了。但是他如果再不这样，他真的以为会失去她的。他不知道他怎么过来的，这两年被她当一个备胎用，还要去见那个夏沐沐。

    也该结束了吧，“所以，你想回到我身边吗？”他问她。

    “帮我松绑吧。”她晃了晃纤细的小腿，“我们回去。”

    “不……要是你再离开我怎么办？”他声音是无力的撕心裂肺。

    滚烫的泪水从她赤裸的皮肤上划过，她觉得他们两个都是无力的、没有生命的，他们是被蹂躏过的，她和他都受到过伤害，都明白过痛苦。

    他的情绪在此刻达到了一个顶点。她是没错的，他有病。虽然不是很严重，那也是影响了他的情感与思绪的。或许就像之前父亲去世后的那段时间，她感受到的一切，她那时也是痛苦的。她看了医生，医生到她家里来的时候，就是被黎墨瞧见的那一次。

    “我不想你离开我，我会疯的……我会活不下去的，我只想要你一个人……你走了我会死的。”

    她揽过他的肩膀，“我在这儿。”“我想好了，我跟你在一起。”

    她用手去碰他的脸，“我不会在那样了，我不会去见别的男人，我只有你。”

    他的眼睛闭上了。她凝视着他，像凝视一幕回忆。她记得他的目光，她会永远记得。以前她觉得他的眼睛没有光，从那双眼睛中，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当她把他的眼镜摘下后，她看见了一对澄澈的双眼，里面没有杂念，只有孤独。在那之前，那个小姑娘一直没有遇到那样的男孩。

    而从一开始他畸形的思绪里就产生了对她的爱。由于太喜欢她了，想把她锁起来好好疼爱。他很早之前就想那么做，他第一次知道心疼的感觉是她和一个男生在接吻的时候。高中，他知道那个男生的名字，那是隔壁班的班长。

    那个傍晚，他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一无所知，对她来说素未谋面的他看见她和他接吻。他难受了好久，夜间经常失眠，他在想她。他在想该怎样跟她见第一面儿呢？他该归还那枚信物，还是永远躲起来不见她呢？如果他始终那样躲着不见他，他也知道他在某天会离开，他会去上大学，他会离开那个和继父第二次搬家的小镇，他和她再也不会相见，仿佛那个在树下打电话的少女只是一个意外。

    后来他们相遇了。

    “你的眼睛。”

    她抚摸着他的眼皮，手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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