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赐婚 (第1/2页)
一觉醒来日头正盛,傅敏正肿着眼,强撑着四散的酥麻骨头,勉强掀开被子,裹了件外衣,倚在床檐上漱口,白杏正端着铜盆在一边候着,水还温着,傅敏透过摇晃的水面依稀看到自己憔悴的面容,乍然蹙起眉,她用水浸过手,一时间水纹漾起,皱了水面,再看不清面容。 昨夜傅敏一时兴起所作的诗稿还摊在雕木蟠桌上,蘸了浓墨的毫笔搁在砚台上,墨汁半干。於是傅敏草草喝了三两口膳房送来的素粥,咬了一口酥饼算作用了早膳,便急急抄起那几份薄纸与干毫,翻看昨夜的诗稿。 鸟鸣啾啾,日光正盛,陇阳宫里的宫婢大多也都晓得这位主儿平日里只喜清净,于是都放缓了脚步,偶有新入的小婢子手忙脚乱中有瓢盆冷水撞响,又唯恐扰了长公主,心中怕要受怪罪责罚的,惶恐中收拾了残局便碎步退下了。 今日明明微凉,傅敏却总觉不定心,烦躁至极,随手翻了翻字迹稍显凌乱的诗稿,总觉着字里行间流露着小儿女的缠绵心绪,娇可羞涩,傅敏恨自己如何不经思索便写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眼尾扫去,便瞧得最下头藏有一叶诗,略长,虽稍显单薄僵硬,却不同于先前几片悱恻萦绕的娇羞,便有了几分不一样。 抽出那张稿来细细瞧去,尚未拟定题目,只有七字作一行的十几来短句,这一叶诗这般写道: “笙箫几柱木前芳, 谁继鸣屋贾后张。 银甲成声含六律, 拈得弦柱锦囊诀。 更轧一曲在长安, 晓月一夜儿辈洽。 教坊未稳至饥寒, 缓移雁促东篱下。 走马清切忘尔言, 尽掩世上幽岸隐。 磬箫重理过阴山, 头花慵看大名垂。 并坐成声日未阑, 羌笛起雁满前山。 昭阳重理鄱阳近, 江上清切日欲残。 晓月鸣屋天地正, 晚听移柱暗榆关。” 傅敏心中默念,愈念愈喜,最后几句至“鄱阳近”那一句末时竟不由自主朗声念出来,待到最后“关”字殆尽,她浑身轻松,吐出一口浊气来,竟是为了欢喜日日绞尽脑汁却已许久不曾写出这样好的诗作来,昨夜糊涂却不经意挥毫泼墨达到了新境。 诗里有她掩于心底而不曾表露出来的凌锐傲气,喜悦自是难以言说。 “啪”一声,傅敏干脆连笔带宣一同掷在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干墨溅出四五滴来,飞落在她蜜粉色的裙腰上,晕开一片斑驳的粉墨色缠绵山水。 她抿了一口白杏沏好的花蜜,却踌躇难以定下诗题,于是于一时又按捺下满心冲动,兴致蔫蔫,走着神又想起几日前吃的山核桃糖糕,于是吩咐了御膳房换换午膳口味。 於是至午膳,白杏从膳盒里取出一盘琉璃山核桃糖糕,琉璃便是裹着厚厚的糖浆;一盅暖汤,一碟香酥杏仁茶饼,一笼屉蟹粉奶黄小笼包,还有几样傅敏叫不上名字来的食点。每样她都尝了尝,却又饱了,于是留了一碟琉璃山核桃糖糕当作零嘴便作罢。 午后慵懒,长公主唤了青柳莱梳妆更衣。青柳眼光d好,选了件湖绿色翡翠束腰裙,挽玉腰带松散的扣在腰后,钗子也很素净,宝蓝色翡翠玉簪,束了玉簪螺髻,宫里熏着的暗香沾在衣袖间,随陇箐长公主的轿辇一路远去。 “陇箐长公主到──”门口的内侍挽着袖子,难听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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