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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年轻的继母,一身红裙漂浮在浴缸里,她身上有种凋零的美感,黑发一绺绺贴在额梢,妆容艳丽,那抹红将她衬得风情万种、柔情似蜜,没有男人不会爱她,可她绝望地凝视着灯盏,一截手臂垂出浴缸,割开的腕间渗出血来,鲜红一路蔓延到谢陨星的脚下。 浴缸下有个摔出去的手机,上面显示是最后通讯一分多钟,池旻行。 谢陨星大脑一片空白,去抓她垂在外边的手,吼道:“林雨瞳!” 林雨瞳眼珠滞转了下,她分明奄奄一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谢陨星急忙将她从浴缸里抱出来,带血的裙摆长拖到他校裤上,将雪白染得鲜红刺眼,谢陨星顾不得脏,用手去捂她身上的血,但那血源源不断地渗出,甚至染红了谢陨星的脸,谢陨星慌张道:“我带你去医院。” 林雨瞳的手碰上谢陨星满是污血的脸,气息微弱地说。 “池也,找到云山……我,我把公司让给你,如果我死了……你叫他,不要死。” 谢陨星急了:“你别死,我带你去医院,我求你了,不要死。” 林雨瞳嘴角含着一丝笑,不知看到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谢陨星看到她嘴唇动了一下,他凑近听,她的声音很轻,呢喃似的说了一句:“我愿意。” 谢陨星喊道:“林雨瞳!” 她却不动了,容色苍白而平静,他抓着她冰凉的手,心头蔓上一丝恐惧,对着门外吼道:“有人吗?快来人!” 他的声音惊动了别墅里的其他人,那些人接二连三地赶来,看到这一幕,尖叫起来,有些呆在了原地,谢陨星抱着浑身是血的林雨瞳,感到她的身体在渐渐发凉,满脸是泪地咆哮:“叫救护车!快给爷爷打电话!” 管家不敢再等待,急忙通知了医院,场面一度混乱,直到医护人员过来,谢陨星看着他们抬着她上救护车,她苍白的脸像是已经死去了,像是凋零的玫瑰。 人流拥着她,像亓见清死的葬礼,但是不同的是,有的人人生前无人问津,死后却热闹,谢陨星忽地回忆起来一件事,折了回去,捡起林雨瞳的手机,将她最后和池旻行一分多钟的通话记录删除,就仿佛在为父亲可能有过的行径遮挡。 在医院的时候,林若言赶到场时,林雨瞳已经被抬进了手术室,外边坐着他神情憔悴的女婿,眼下郁青,像是许久未曾睡好,而孙子在另一端,呆呆地盯着玻璃,两父子隔得很远,像天下所有的父和子。 林若言闭上了眼睛,抓着扶手的手紧绷到青筋迸出,如被扼住了咽喉,难以透气。 不知过了多久,那抹白才推门出来,面对数张晦暗不明的脸,医生对为首的林若言点了下头,原本紧张的气氛才缓和下来,谢陨星松了口气,头转了过去。 却听医生神情凝重地开口:“大小姐肚子里,有一个已经成形的孩子,按照她如今的身体素质,无法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住其一,但这个孩子还很健康。” 谢陨星的动作兀地停住了,几乎在场听见此话的所有人,皆是神情不一地看向林若言。 林雨瞳如今相当于一颗弃子,而她肚子里的孩子留着四分之一林若言的血,相较于谢陨星这样白捡来的继孙,这种血脉相承继承人分明更符合林若言的利益,二十年前那般,但是现在还有的选吗?林若言为人称为林狼就在于他行事的心狠手辣,利益至上。 谢陨星以为答案很明确,可是出人意料,林若言却大发雷霆,一掌打向无辜的医生:“我女儿一样健康。” 即使她被人欺骗,那么小,被骗得一点不剩,却仍旧一派天真,骄傲单纯。 身后来劝阻的医生急声说:“林小姐本身就患有先天疾病,加之二次堕胎,未必有十年可以活。” 他那一刻像是老了十岁,绝望于与孩子不可愈合的伤口,而奔赴向无处可避的怨恨,老人的侧脸冷硬冰凉,不容置喙地说:“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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