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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年,怕他疯一辈子,又怕他不疯,一时被搞得头痛,连夜输了瓶营养液才缓过来。 第五天的时候,房门缓缓开了一道口。 满抽屉用过的针头,针尖处嘀嗒坠下青蓝色的液体,浑浊而湿泞。 几天前什么也没能装下的胃像是从漫长睡眠里复苏,谢陨星在醒来的那一天,久违得饿了。 他很久没有体会过饥饿。 那股饿意来得汹涌,令他不顾一切地拥向桌子,如野兽席卷般伸向食物,那些食物在鼓胀的嘴里咬开,迸溅,吞咽,随着唾沫被他咽下食道,像经历了一场暴乱的桌子上安安静静,所有人都看向他。 谢澜有些尴尬:“陨星,你要不要喝口水?” 谢陨星转头跑向厕所,抓着扶手栏杆吐得昏天黑地。 那股饥饿褪去,给这具身体留下的只剩下空虚感。 还有再也麻痹不了的知觉。 第七天,裴迟屿从宛南飞回新水,他没有直接回家,像往常一样先去公墓里祭拜母亲。 阴雨天,来往的人并不多,黑伞下罩着一个黑影,游荡过许许多多的墓碑,最后孤魂似的停在了其中一块碑前。 裴迟屿合拢黑伞,将怀里的雏菊放在墓前。 墓前的艾草高高长起,白蚁连绵,裴迟屿躺在坟墓旁,手臂挡住了眼睛,听绵长的呼吸声,夕阳太烈,照到他脸上,像瞎了一样,他笑:“母亲,我也乱伦了。” “常人用血脉来分割血统,人类的羞耻心,生而为人的羞恶心,为什么要强加给别人呢。” 他的母亲和他父亲的关系不能公诸于世,因而那块墓碑上写着的不会是裴渊妻,而只会是父亲的姐姐,裴迟屿名义上的姨母。 “母亲,我们变得一样了。”裴迟屿仰望太阳,脸上神情似哭似笑,“一样的乱伦,一样的肮脏,可是你为什么要死,你看我还好好活着,母亲,你骂骂我吧,你生了个伦理败坏的畜生。” 没有任何回应,他的母亲钉在三英尺下,温柔沉默地出现在黑白照里,俯视自己的儿子。 裴迟屿的手去摸石板,可是摸到的不是熟悉的泪痕痕迹,而是一片平坦。 石板被人挪动过。 裴迟屿面色陡然一变。 他将石板立起来,那块石板虚虚扶着,中间已经被人挖空了,被手一撞,不堪一击地倒了下去,轰然一声响。 显然是被人动过的痕迹。 裴迟屿额头出了密密冷汗,他将整个石板搬开,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中间空空荡荡,骨灰坛不翼而飞。 裴迟屿强迫自己镇定,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他小心地拂开板上的灰,地显得泥泞,被人试图掩盖地蒙上一层薄灰。 裴迟屿将上面的灰扫开,发现了一串脚印,裴迟屿冷静下来,顺着那脚印寻过去,看到一棵参天大树,下面摆一张白椅。 那里有他乱伦过一次的姘头。 谢陨星靠坐在长椅上,显得精神不济。眼睛也半阖着,手指夹着的烟燃到尽头了,却恍若无睹,昏黄晦暗的路灯落到手上,添上一丝诡艳的颓丧感,而脚下,一个东倒西歪的空瓷罐。 裴迟屿的脑袋轰一下燃了。 他大步冲上前,一把攥起谢陨星的衣领,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的抖。 “谢陨星,你把我妈骨灰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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