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成年期 (第3/3页)
示好。”我回答,又问他,“你说你没有被饲养,那么雄父,弗兰曼主雌用死才给你摘下的项圈,你为什么又把它套上了脖子?” 波涛一般涌来的精神力也如波涛一样退去,充当两只雄虫角力牺牲品的塞伯忒浑身被汗浸的透湿,我安抚的抚摸小妈湿漉漉的额头,又抬头看沉默的雄父,他也在看我,眼中烧着霞光,明亮、却是烟火熄灭前最后的光芒,良久,他才几近太息的如此说道,“路易斯啊,我的路易斯,这是我最后的忠告,别飞的太高,小心太阳把你的翅膀烧化。” 可是雄父,我想这么告诉他,我宁愿从空中坠落,也好过一辈子没见到天上风景。 我目送雄父离开,隐隐约约,我听到他自言自语似的低鸣,“……太晚了。” “塞伯忒·阿法纳。”我低头,头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用全名称呼小妈,雌虫明显被刺痛似的怔忡了一下,却没有闪躲我的目光,他的神情决绝得像视死如归的战士,却在几不可见的蹙眉里透露出留恋与不舍,再眨眼,那些情绪都被封进了冰山里,他无悲无喜的看着我,只是等待断头台的落下。 可我不会让你死啊,我有些忍俊不禁,可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心脏让我光是维持平静就花光了所有力气,让我实在说不出什么俏皮话再安慰他,事实上,“你就没什么想辩解的吗?”我的嘴巴已经不听使唤了,“说出来,我或许可以放过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从那片沁满了血色的冰湖中看,我的表情实在僵硬的吓人。 你愿意抛弃姓氏跟我走吗? 本来我是想这么问的,天知道脱口而出却是威胁。 但就是这种疑似威胁的话,竟让塞伯忒突然轻松下来,他不再试图支撑起身子减轻我手臂负担,于是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把我压下了好几度,塞伯忒看着我,专注的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人,又好像永别前的最后一面,他伸手,手上的外骨骼还没褪去,刀刃贴着大动脉在我的颈后温驯交叠,塞伯忒揽住我的脖子,将我下压、再下压,直到我和他鼻尖相碰,温热的吐息融成一团,他突然笑了。 我头一次见小妈笑的这么开心,在以前的记忆里,他是单薄的落叶,也是孤高的玄冰,我见过他眉眼冰寒,也见过他温驯垂目,但这幅肆意模样,好像下一秒就要步入地狱,那就尽情享受虫生美好的疯狂与释然却前所未知,我不觉有些心酸,想说什么,小妈却抵着我额头,说,“宝宝,我罪无可恕,但这不值得弄脏你的手。” 说罢,他放手,用刚刚还温驯搭在我肩膀上的外骨骼尖刀,猛地向胸膛刺去! 我瞳孔紧缩,在那瞬间,时间与空间构成的四维图景在我眼前碎片式的将万事万物疯狂闪现,小妈的动作被解离成四维图形的拼接,我想要阻止,我必须阻止,但我的手碰不到小妈。 意识暴走。 我突然意识到这点,这是二次发育前兆,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在这个无人观测的破碎空间里完成二次发育,无论十天、二十天,对外界也可能只是瞬间的功夫。 我是个胆小的赌徒,不要说赌万分之一,如果不拼尽全力将胜率填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我根本不敢开盘赌局,但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既然小妈已经把赌盘掀开,我就必须全力以赴。 我想怒吼。 凭什么你敢自作主张的离开,凭什么你能潇洒自如的离去? 我想质问。 难道生命里就没有那么一点不点的东西值得你留恋?难道你就真的打算抛下我吗? “我允许你逃了吗?”我几乎是用掐的力度把小妈抱在怀里,金虹色的精神丝缠绕上塞伯忒全身,后怕或暴怒快将我的理智烧尽了,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好像一旦他拒绝,镰刀就要由我亲自挥下那样恐吓,“塞伯忒,不管你愿不愿意,从今天起,你就只是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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